沈席之离他近些,一把直接将人给扶了起来。
“刘大人这颗爱民的拳拳之心,沈某今日受教了。”
燕景珩看着面前的人,之前他一直劝说刘雯,此刻人真的答应下来,他反倒有几分犹豫了。
叫这样一个为百姓干实事,清风朗月的清官,去担那些骂名,实在太委屈了些。
刘雯似是看出他心中的犹豫,主动开口:“世子,我从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声。”
“只要能真正让百姓感受到好处,将这背后贪污的官员全都捉拿归案,这狗屁的好名声,不要也罢。”
他难得说出这种话,有些面红脖子粗。
燕景珩看着面前的人,神情认真,一字一句开口承诺。
“刘大人放心,天理昭昭,所有事情必有浮出水面的一日,到那时候,燕某必定会还刘大人一个清白。”
次日。
城中流言四起,说是一向爱民如子的刘大人,其实是假仁假意之辈。
陛下每年都有赈灾款,都被刘大人给私吞,所以那大坝才会年年塌陷。
百姓们平日都看得到,自然是不信刘雯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且刘雯往日一向清贫,若是真贪污的话也不至于过成这样。
紧接着,是刘雯身边的副将出事,说是在副将家中,发现了大笔金银,那副相口口声声说,是刘雯将这赈灾银全都藏在这儿。
朝廷拨下来的银子都要经过刘雯,副将又是刘雯最信任的人,如今人证物证皆在,事情清晰明了。
一向在他们面前风光霁月的人,其实在背地里贪的老百姓的钱财…
百姓们瞬间坐不住了,修建大坝,陛下每年的部落款,他们心中还觉得奇怪,为何年年都要重新修筑。
如今两件事情联想到一起,心中瞬间明了。
原来是他们这位所谓的刘大人将钱财全都贪污了,豆腐渣的工程,自然是熬不过多久。
旁的事情贪污,群众的反应可能没那么大,可前年天降大水,是因为这大坝并不牢固,导致大水冲塌了大坝,那一年,死了许多人。
如今,这些人听到是这样的原因,当即便将刘家给包围了起来。
刘雯的家人早就已经被燕景珩重新找了一处宅子安置,等百姓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只剩刘雯一个人在家中。
有人立刻愤怒的开口大骂:“好啊,要不是你贪了这钱,我娘又怎么会在那一场大水之中死去?”
“你这钱贪的都是救命的啊,你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吗,你死后是要入十八地狱的!”
有女人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畜生啊,我那小儿才七岁呢,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大水冲走,无能为力呀。”
形容憔悴的男子:“我妻子还怀着孕,也是因为那一场大水,一尸两命啊…”
“你还我妻子,还我儿子…”
“……”
一声声的咒骂,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了刘雯的心口。
他脸色白了些,明明不是他做的,可是听到这一些哭诉,却不敢把门打开,面对百姓。
沈席之在一旁看到这幕,只能低声摇头:“刘大人,别去听这些话。”
刘雯苦笑一声开口:“倒是可以不用在乎这些话,就是不知道我的家人…”
在妻儿子女面前,他们听到这一声声咒骂,不知该如何做想。
外面有男子愤怒的声音接着传来:“好啊,他在家中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门都不敢开,果真是做贼心虚。”
“就是,往日打着什么爱民如子的旗号,其实不过就是为了掩饰他那一颗盗窃的心。我们并州百姓,竟被这样一个贼人蒙骗了这么久!”
“就是因为他,我娘才死了,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一阵阵撞门的声音。
门快被撞开之际,听到一声吆喝:“世子殿下到——”
众人被这突然的声音给顿住,下意识往后看去。
只看到两队府官护送,一个玄衣青年缓步过来。
百姓脸上忍不住带了疑惑,他们并州,什么时候有位世子了?
燕景珩几步上前,那些府兵将围在周围的百姓给驱散开来。
他主动拿着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佩去了官府,调了士兵过来。
失踪了这么久,也该出现了——
“我是定北侯府世子,阴差阳错之下来到并州,你们都围在这儿做什么?”
定北侯府几个字一出来,百姓刚刚看向他诧异的眼神,此刻都变成尊敬。
什么鬼世子他们没听过,可这定北侯,天下谁人不知。
没有侯爷,恐怕他们边关早就已经被铁骑踏破,哪还有他们如今的安稳日子。
其中有一个青年主动上前,跪在地上:“草民见过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