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傍晚,人还没有回来,徐翊看着手上的东西,突然就生出怒意来。
宋卿云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没闹够吗?
有经过将军府门口的,看到他一直站这儿,议论声飘到徐翊耳中。
“这不是徐家公子吗,怎么站在这外面,也不进去?”
“你怕是不知道吧,前段时间在冬猎上,宋家小姐亲自说的要退婚。”
“这门亲事不是宋小姐自己求来的吗?”
“啧啧,听说这徐公子,和宋家那位表小姐之间不清白。”
“原来是这样……”
徐翊听到周围人淡淡的议论声传入耳,猛的斥责:“住口,你们知道个什么?”
议论声立马安静下来,徐翊也不知道该将这些火气,发到谁身上来。
总之他今日一定要见到宋卿云,他要亲自问问,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宋武同方丈谈完禅道之后,这才发觉天色渐晚,心中虽还有许多话没说,却也只好拱手拜别。
方丈亲自送他们父女三人出寺庙,宋卿云今日在这寺庙逛了一下午,却没有觉得一点儿累,反而觉得身心宁静。
在踏出寺庙门的时候,方丈突然开口叫住宋卿云。
“女公子留步。”
宋卿云回过头有些不解:“大师有何指教?”
宋武也回过头去,目光在女儿和方丈之间流连。
方丈道了句慈悲,轻声开口:“前尘一梦消散,佛前叩首只求一人归,缘分因果轮回。施主切莫郁结于心,路在脚下,往前看才好。”
宋祯听到这话确实不解,好端端的,这方丈跟阿妹说这么深奥的话做什么。
什么前尘一梦,什么佛前叩首?
宋卿云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尖一震,流露出几分虔诚来。
“多谢方丈开导金言,卿云铭记于心。”
本以为父亲和方丈说的那些,都是玄之又玄的东西,却没想到这个方丈当真是有本事的,居然连她身上最大的秘密都瞧了去。
前尘一梦她明白,可这佛前扣首,她侧在身旁的手紧了紧,会是他吗?
宋武再次拱手:“方丈保重。”
方丈没有再说,寺庙中的钟声响起,整个山峰都有钟声余音。
他点头:“将军保重。”
已是到了闭寺的时间,方丈往回走,守门的青衣小僧将寺门重重关上。
回去的路上,宋卿云格外沉默。
开春暖日,将积雪融化成水,她掀开半点窗帘,目光落在马车碾过溅出的泥泞水渍上。
宋武看着女儿心事重重的模样,试探道:“阿云可是在想方丈的话。”
宋卿云回过头来,却没有回答父亲这话,只是开口:“父亲觉得,燕世子是个怎样的人?”
宋祯在外面架着马车,听到这话忍不住插过嘴来:“谁不知道他啊,京州里出了名的浪荡子,阿云你切莫跟他接触。”
燕景珩的确是出了名的爱美人,对美人总是格外多出分耐心。
宋武倒是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他父亲身居定北侯,父亲与兄长皆在北部,说是陛下盛宠,不如说,是被困在京州的可怜人。”
“我只与他接触过几回,却知道,他并非传闻中的那般草包纨绔,在有些事情上反而很有见解。”
宋武很少听人说话,宋祯在马车外听到这话,神情不解起来:“他当真是个这样的人?”
父亲说的这些,怎么与传言中的一点儿也不相似,这世上总不会有两个燕景珩。
“阿祯,之前跟你说过,要想真正认识一个人,必须亲自去见他,与他接触,而不是听那些所谓的谣言就将他这个人定性。”
宋祯听到这话有些惭愧:“儿子知错。”
宋武看向女儿接着开口问道:“阿云为何突然这样问?”
宋卿云摇摇头:“父亲,他在冬猎上帮过我,我就是随口一问。”
气氛沉闷下来,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引起一片潮湿。
马车还未回到府门口,隐隐约约瞧见朦胧雨雾之间,站了一个人。
宋祯开口问道:“这谁呀?”
宋卿云听到这话也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去,只一眼她便认出,是徐翊。
他还有脸来这儿站着?
宋武也认出来了,脸色阴沉了些:“他来做什么?”
女儿这件事情,自己还没找他算账,他竟主动送上门来。
徐翊此时身上已经被春雨浸透,春冬交界的风格外阴寒,他只觉一阵一阵的冷风往身上钻。
他本想一走了之,可以想到自己在这儿等了这么久了,却又有些不甘心。
而且他总觉得,少女和从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