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手轻脚的将苏蓝沁抱去隔壁侧殿,就守在她的身边处理奏折。
此时晨帝陷入昏迷之中,他脑海里面走马灯浮现出皇后以及一个陌生女子的容颜。
她泪水涟涟的哀求:“尘儿,回到娘亲身边来吧,娘亲自己很孤单很寂寞!”
许是太心疼她破碎的模样,墨尘下意识朝着她走了过去。
但是身后猛然传来皇后焦灼的呼喊:“皇上,求你不要丢下小安安,他还那么小,你说过要照顾他的,你为何说话不算数啊?”
晨帝整个人僵住,是啊,帝王承诺,金口玉言!
他怎能失信于皇后?
他站在当场踌躇的时候,那个女子突然发起狂来,她愤怒推开皇后,咬牙切齿的责骂:“这是我儿子,我让他来陪我不是天经地义?你凭什么要阻拦?”
皇后也据理力争:“你凭什么让你儿子丢下他自己的儿子?那么小的孩子,如果失了依靠,在这世上该如何活着?”
一句话犹如重锤狠狠砸在了晨帝的心头,小时候,皇叔没有照顾他的时候,他是任人欺凌的小可怜。
难道他让小安安重蹈自己的覆辙?
不,不行!
他再没迟疑,笃定脚步就往前走。
陌生女子依旧哭喊:“尘儿,你不能这么狠心,你不要娘了吗?你不要娘了吗?”
晨帝加快脚步往前走,远远的他看到了一抹光亮突然劈开了黑暗。
他下意识眯起眼睛,发现阿桑和小安安正在冲着他招手。
他旋即笑起来:“阿桑,小安安!”
他猛然睁开眼睛,耳边就传来稚童咿咿呀呀的声音,正是阿桑抱着小安安呼喊他呢。
两目相对,他不禁红了眼眶。
阿桑也顷刻间激动起来:“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墨林渊和苏蓝沁听到消息也及时冲进内殿,而安宁公主也红着眼睛跟在身后。
她哭着扑到晨帝身上,满脸委屈的说道:“我原本回京是打算跟你过个团圆年节的,却没料到,你差点让我给你送终,我恨死你了!”
晨帝不由得闷笑:“哪有,你别说的难听!”
安宁皱眉:“你还不承认,你可知道,你差点没把我吓死,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我好几顿饭都没吃了!”
晨帝温声安抚:“知道,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让你担心了好不好?”
安宁伸手掐了他一下:“这可是你说的,但凡再有下次,我肯定是不会回来奔丧!”
晨帝疼的立马闷哼:“安宁,你怕不是想要掐死我,好继承我的帝位?”
安宁忍不住破涕为笑:“你说的是什么傻话,我如何能继承你的帝位?就跟谁稀罕似的,那么多奏折子,我看着都头疼!”
晨帝唇边露出一抹虚弱的苦笑,他也头疼,可他没得选择。
那么多人打破头都想坐上的位置,他却嫌弃了。
幸好有皇叔!
待所有人都探望退下之后,殿内便只剩下了墨林渊和晨帝。
他幽幽开口:“皇叔,我梦见我母妃了,你见过她吗?她是个怎样的女子?”
墨林渊脑海里面浮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来,她是马奴,据说驯马很有一套。
就连最难以驯服的匈奴马,她都能驯服。
她来自清河吕家,吕家世代养马驯马,是盛朝最大的供马商。
思虑片刻他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来自河东吕家,你若是想要查证她的身份倒是可以派人去那边打听打听!”
晨帝用力闭了闭眼,是啊,母亲只是个马奴,她又怎会留下名字呢?
可是脑海里面浮现出她那破碎的容颜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他心口都开始钝疼起来。
他低声说道:“皇叔,我可以去一趟清河吕家吗?我想找找她的家人,终究,我想知道她在这个世上还有没有亲人,她很可怜!”
墨林渊倒也没有阻拦,他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道:“先养伤,到时候你去的时候隐瞒身份,以免清河吕家会掩盖真相!”
晨帝点了点头,清河吕家只怕谁也没有料到,当年那个送进宫的小马奴生下的儿子已经成了当朝帝王了吧?
休养月余之后,晨帝终于能下床走动了。
阿桑除了晨帝上厕所不去跟着之外,其他的时间,真的是寸步不离。
安宁公主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京城,只说让阿桑以后都留在皇上身边做护卫。
苏蓝沁也没再张罗给阿桑相夫婿的事情,因为她已经看出来了,皇上对她有意。
只不过当局者迷罢了!
又过了两个月,盛朝最隆重的花朝节祈福到了。
苏蓝沁做为当朝摄政王妃自然是忙的脚不沾地,她带着几个孩子出席,很快就惊艳了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