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念一路上都有些忐忑。爸爸生病受不了刺激,所以车子开了一半,她还是忍不住轻轻拽了拽薄钦枭的衣角,然后比划——如果你要是忙的话,我自己去就可以。
薄钦枭斜睨着她比划完,不耐烦出声,“薄文煜能为沈家做的,我就不能做?你忘记谁才是丈夫!”
沈以念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怎么又联想到这里了?果然还在为那莫须有的事情生气……
收回目光,沈以念只能等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
此时病房门口,白姣芸一脸怒气的朝着沈晟岳抱怨:“一个两个的不争气,害我这里受累!尤其是那死丫头,这个时候装什么清高,好不容易薄文煜回来还不抓住机会,迟早两头都抓不着!”
刚刚踏出电梯的沈以念只觉得仿佛一盆冰水迎面泼来。
可她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身侧薄钦枭面色瞬时阴沉,微微侧目似笑非笑,“都说知女莫若母。沈以念,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以念只觉得疲惫,家人这两个本该万般美好的词,现在却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无助的摇摇头,她连抬手解释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大步走向了那边。
“沈
以念?你怎么才……啊,钦枭也来了。这下好了,你可要管管你爸爸,他心脏病复发,都要吓死我们一家人了。”
薄钦枭冷冽的气场与白姣芸热情过分的脸形成鲜明对比,一开口更是让人难堪。
“我听说昨天薄文煜已经帮忙安排好了手术,你还怕什么?你该高兴才对,又多了女婿备选。”
白姣芸的笑僵在脸上,慌忙解释,“钦枭,你可别误会,昨天薄二少就是恰好遇见帮了点忙,我可是让以念打了很多电话给你的,那不是一直联系不上么……”
她不知道,这句话无心插柳,到是让薄钦枭面色缓和了些,只是临进病房前还是丢下一句,“你女儿嫁给了谁心里没数么?!不想让她难堪,以后就别说那些没脑子的话!”
白姣芸反应过来他一定是听到刚才她和沈晟岳抱怨的话,气恼的只能狠狠瞪了眼沈以念。可惜她已经跟着薄钦枭进了病房。
里面几个医生刚刚查完房,沈建伟早上清醒了一会儿,这会又陷入昏睡。沈以念到是松口气,这样到好,如果薄钦枭真要说什么,至少也不会刺激到他。
但她没想到的是,薄钦枭压根就没有说任何过分的话,甚至还和医生嘱咐,
尽量用最好的药物。又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给助理,询问心外科一个有名专家的事。
仿佛……他真的只是来看望生病的岳父般。
直到半小时后薄钦枭出了医院,沈以念都没想明白。
忍不住比划问他——你相信我的话?不生气了?
薄钦枭没有回答她,只是丢下一句,“晚上我来接你。”
沈以念再次回到病房,白姣芸迫不及待想出一口恶气,也不管沈建国会不会突然醒来,当着他的面就骂:“那个薄钦枭太目中无人了。他也知道自己是我女婿,可他有一点尊重长辈了吗?说来说去,都怪你太废物,他但凡对你有一点动心,也不会对我们这态度!”
沈晟岳还要火上浇油,“妈,你别天真了好不好?也不想想她怎么成了薄钦枭老婆的,换给我,被人设计被逼娶妻,我也不待见!”
沈以念面色苍白,那一句句如针砭般戳着她的心,但看到面色憔悴的沈建国,她还是抬手制止他们的喧闹——妈,如果还想让我帮家里分担,就别再说了!
那急躁的比划让白姣芸和沈晟岳不得不住嘴,倒不是怕她,只是如今沈家能仰仗的还能有谁?!
薄氏集团。
“薄少,这是通话记录单
,还有查到昨天薄二少是去医院复查的。这是他的就诊记录。”
薄钦枭面无表情的用指尖巴拉了下那薄薄的几页纸,冷冷的吐出一句,“温安夏!”
转眼夕阳西下。
白姣芸和沈晟岳在沈以念过来没一会就先后离开,医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忙碌。沈建国清醒后,要吃的喝的,擦身擦脸,都是她在忙前跑后。
就这样整整一天,再加上晚上没有睡好,结果在走廊长椅上坐了下竟然就睡了过去。
薄钦枭上来的时候,恰好就看见了这一幕。
空阔的幽静的长廊显得她格外脆弱孤单,一张精致的小脸苍白疲惫,下意识的,他放轻了脚步,直到她身边静静打量了会儿,转身又离开。
沈以念隐约觉得好像有人在叫她,一个激灵醒来,果然面前站着两个中年妇女。
“沈小姐,您醒了。薄少在楼下等着,您父亲交给我们吧,我们都是医院里金牌陪护,专业方面您放心。”
半小时后,沈以念下楼果然看见薄钦枭的劳斯莱斯。
——你上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