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尚茹玉抬手揉着眉心。

她担心阮清歌心里不平衡，会多想，安慰道：“想开点，等药监局权威的结果发出来，至少能证明不是我们的问题。”

阮清歌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脸，“我明白，老师。”

她的确有些担心，即便最后证明研究所的药物没有任何问题、同时病人参加临床试验前签订的合同也对研究所有利，可舆论呢？

舆论会造成的影响，阮清歌经历过很多次，更是深刻了解舆论的力量。

林厚德的家属也显然非常了解。

否则从昨天下午出事到现在，前后不超过二十个小时，怎么可能到这种夸张程度。

尚茹玉：“我让医院那边帮我忙，只要林厚德一醒马上通知我，家属不肯配合我们的调查，有些事只能想办法跟当事人正面对话了。”

她说话的时候表情其实并不轻松。

阮清歌当然明白个中缘由。

她对林厚德有印象，是个好相处的老爷子，只要能跟他问清楚，或许能找到线索，弄清出事的前因后果。

比如是否在服药期间用了别的药，导致产生冲突之类的。

可问题是，有林厚德的老婆、女儿在，她们现在把研究所的

人当做死敌，恨得牙痒痒，研究所真能那么容易跟林厚德对上话？

答案显而易见。

只是现在说这些未免扫兴，阮清歌想到的，尚茹玉未尝不明白。

尚茹玉：“该做的我们现在都做了，让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开始一切如常，不要被这件事影响。”

林厚德现在昏迷不醒，该调查的调查了，他们也别无他法，能做的只有等。

“嗯。”

宋可青揉着眼睛起来时，阮清歌正低头在电脑上摆弄什么。

“小师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宋可青一直没看手机，休息了一阵，还是精神恹恹，第一件事却还是关心舆论现状。

阮清歌手上动作一顿，无奈地摇头。

无声的回答昭示着令人失望的答案。

宋可青干脆也不再自找无趣，直接给手机断网。

眼不见心不烦。

“对了，出这么大事，怎么不见沈苍术那家伙？”

宋可青环顾一圈，总觉得少了什么，忍不住好奇。

宋可青不说，阮清歌还真没意识到沈苍术今天也没来研究所上班。

“没太注意，估计他有别的事请假吧。”

“好吧……咦，你在看什么呢，小师妹？”

一开始宋

可青以为阮清歌在看网上的消息，可走近了些，才发现和她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阮清歌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排排监控画面。

“哦，你说这个，我是想看看林厚德当时来研究所的状态如何，就去找保卫科要了份监控。”

阮清歌一边跟宋可青解释，一边继续盯着屏幕。

她现在也没什么事干，可又没法安心地回去休息，就给自己找了点事做。

“监控真的能看出来什么嘛？”宋可青有些怀疑。

阮清歌摇头，“目前看来，的确不太行得通。”

宋可青搬了把椅子，走到阮清歌边上坐下。

“说起来，你们什么时候醒的，我一睁开眼，发现休息室就剩我一个人，还以为怎么了呢……”

“也没比你先醒多久，中间就药监局的人来了一趟。”阮清歌概要地把这事跟宋可青说了说。

宋可青有些吃惊，“不会吧，这么快就惊动了他们……”

她哭丧着脸，“那看来这件事真的特别、特别、特别严重！”

谁说不是呢。

“咦……小师妹，你快看！”宋可青忽然瞥见其中一个监控画面，面露讶色。

“嗯？”顺着宋可青指的地方，阮清歌看

向屏幕左上角。

宋可青奇怪道：“昨天沈苍术不是请假了嘛，他怎么中途还回来过，我都不知道这事。”

阮清歌微微挑眉，点开放大这个视角的监控画面。

时间在早晨，研究所都没什么人。

沈苍术一路进了实验室，路过阮清歌位置的时候，停了停。

最后走进休息室。

休息室是没有监控的，她们也不知道沈苍术去里面做什么，反正没两分钟就出来了。

“他干啥呢？”宋可青看得莫名其妙，忽然，她猛地一拍脑门，“该不会咱们实验室又出了个……温甜甜吧？”

之前这事出来，把实验室弄得有点人心惶惶，还给阮清歌和宋可青他们惹出不少麻烦事，浪费了很多时间。

而且还刚好都是与他们新研发的这个药物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