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老爷子也说过类似的话,无非是认为霍辞砚也到了成婚的年纪。
霍辞砚以往总是习惯性忽视,老爷子都习惯了,也只是例行一提。
谁知,霍辞砚这回微微颔首,“当然。”
间接给予肯定的回复。
“铛”的一声,霍一恒手里的筷子没握稳摔掉一支。
好几道目光落到他身上。
沈舒婷关心地问道:“没事吧一恒,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最近一恒非常努力,经常在公司加班,我这个当妈的看了都心疼。”
沈舒婷后面的话明显是说给老爷子听的。
老爷子目光不明,淡淡道:“身体最重要,别为了工作把身体搞垮。”
末了,又看向霍辞砚和霍庆元,“你们也一样。”
沈舒婷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有些难堪。
她哪里听不出老爷子的言外之意,霍庆元、霍一恒两个长辈都没说辛苦,霍一恒只是管理一个分公司,还有两个副总帮忙,没什么值得喊累的。
“爷爷,妈,我没事,就是刚刚在想事情走神了,工作上的事,我以后还得多向二叔和小叔学习。”
霍一恒回过神,语气诚恳,谦逊有礼。
老爷子点点头,看不出满意与否。
沈舒
婷有些懊恼,本以为这样能让老爷子对儿子刮目相看,一看现在的结果,反而是画蛇添足。
霍一恒低下头没再开口,额前的碎发垂下,也恰到好处掩藏了他此刻的情绪。
阮念念却忍不住侧目,她还是觉得霍一恒的表现很奇怪。
霍一恒刚刚明显是因为情绪波动,才不小心摔了筷子。
难道是因为老爷子说的话,让霍辞砚把儿媳妇带回霍家?
阮念念想不通,只是心中隐约缠绕着不安。
有关霍辞砚恋情的话题并没有持续太久,之后又说了点家长里短的事,这顿家宴也就差不多到了尾声。
霍辞砚今天喝了点酒,安排司机来接他回去。
白日里的燥热被清凉的晚风吹拂,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舒适体感。
等司机开车过来的间隙,霍辞砚微微阖眼小憩。
耳边传来一阵轻微脚步声,霍辞砚没有急着睁眼。
直到那脚步在他身侧一米左右停下,同时响起的还有霍一恒的质问:“霍辞砚,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和阮清歌究竟是什么关系?”
也许是四下无人,又或许是受到上次那件事的打击,霍一恒没再客气地叫小叔,言辞间倒像是正宫质问老婆出
轨的小三。
霍辞砚终于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子,慵懒地看向霍一恒,声线冷漠,“这些事,与你无关。”
霍一恒冷静的面具被打破,露出底下歇斯底里的怒意,“你不能跟阮清歌在一起,你名义上还是我的小叔,跟自己的侄子抢女人,你不觉得羞愧吗?”
这话引来一声嗤笑,霍辞砚的眼神越发凌厉,“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你跟她已经是过去式,何况以你现在有妇之夫的身份,有什么资格说出‘抢’这个字眼?”
被戳中痛脚,霍一恒脸色难看,“就算这样,你觉得这个过去可以轻易被抹杀掉吗?”
霍辞砚眼中像镀了一层冰。
霍一恒满意地继续往下说:“如果清歌真的忘了我,她为什么要找你?那是因为你和我一样,姓霍!”
“小叔,清歌不爱你,也不可能爱你,她只是把你当做工具,利用你来报复我。”
“如果你不姓霍,清歌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畅快地把这些话吐出口,霍一恒以为霍辞砚听完会万念俱灰。
霍辞砚冷冷地看着霍一恒,“如果身份是让她接近我的理由,那么我的确该感谢这个姓氏。”
短暂的停顿后
,他又继续道:“与其像条疯狗,在这里见谁就咬,倒不如多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分公司落到你手上后,盈利直线下降,如果不是两个副总帮衬,你恐怕能直接把公司搞破产。”
“你!”霍一恒愤怒地抬手,指着霍辞砚半天,竟然无从反驳。
司机这时候也把车开过来,霍辞砚不再理会,径直往前走出两步。
“你不要小瞧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身后传来霍一恒咬牙切齿的声音。
霍辞砚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从容不迫地拉开车门坐上去。
车子很快扬长而去。
霍一恒气恼地站在原地许久,直到冷风吹得他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一件外套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伴随着阮念念忧虑重重的询问:“一恒,你最近究竟怎么了?”
霍一恒转过身,对上阮念念关切的目光,一时间思绪有些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把阮念念看成阮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