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显一家的口碑在村里很好,王显父亲是个朴实的农民,没什么文化,却教了王显很多做人的道理。
王显也一直记着父亲的教诲,有了儿女后更是言传身教,努力赚钱养家,想让儿女读书识字,有更好的出路。
然而命运多舛,上天不公,并不眷顾王显一家,反而降下诸多苦难。
年少时,母亲去世,父亲下地劳作艰难抚养他长大成人。
娶妻生子后,王显和妻子风雨同舟,以为苦日子终于到头。
一场意外,妻子生病,花光了仅剩的存款,最终还是去世,留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日子依旧困难。
那天有人找到他,说可以给他一笔钱供养儿女和父亲的时候,王显犹犹豫豫,一咬牙,还是同意了。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面对这份诱惑,他忘了父亲教给他脚踏实地的道理,也想不起来反复跟儿女说过要靠正道出人头地的理念。
后悔过吗?
怎么可能不后悔呢,车祸后的每一刻他都在懊恼、自责。
那个姑娘比他儿女大不了几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
还有其他人……
他们背后都是一个个家庭。
在最后一刻,他踩下刹车,
才没有彻底铸成大错。
庭审结束,王显以故意伤害罪致使六人受伤,获刑五年。
而买凶伤人的主犯孙涛、张心悦也列入逮捕名单,等待缉拿归案。
离开前,阮清歌走到王显跟前,跟他说了些话。
王显错愕地看着她,良久,眼角留下两行清泪。
“阮律,你跟他说了什么呀?”小林看阮清歌回来,不免好奇地追问。
阮清歌笑了笑,云淡风轻:“我打算资助他的儿女,直到他们大学毕业。”
小林微微睁大眼,讷讷道:“阮律,可你差点被王显害死……”
“可他的儿女和父亲都是无辜的,他们没必要为王显一时的过错买单。”
在前世阮清歌也做过许多慈善事业,结果却是为他人作嫁衣,白白成全了霍一恒和阮念念的美名。
起因只是因为她信了霍一恒那句,“我们早晚是一家人,以谁的名义不重要”。
之后在霍一恒的暗示下,做慈善的时候总是以霍一恒公司的名义。
最后的最后,霍一恒和阮念念站在光鲜亮丽的领奖台上接受群众的欢呼与褒奖。
所有人都在夸阮念念。
说就算她自己过得不好,成年之后却从未靠过阮家。
她用
自己的汗水与努力成就如今的事业,收获一段良缘,还不忘初心为慈善事业作出贡献。
再观真正的功臣,反被谴责“无情的资本家”、“赚黑心钱”、“吃人血馒头”。
回想起这些不好的记忆,阮清歌本以为自己会非常愤怒。
出乎意料的是,她此刻内心平静。
她知道,这一世不会再重蹈覆辙,一切都会改变,一切都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把王显的父亲和一双儿女送回住处,警方那边传来消息,孙涛被抓,可张心悦又一次提前得到消息,已经逃往国外去了。
“这张心悦还真是条狡猾的黄鳝,怎么都抓不住。”阮清歌气笑。
不过张心悦的逃离也恰恰说明,车祸的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次日一早,阮清歌去了趟拘留所。
孙涛现在暂时被押解在这里。
“孙涛,好久不见。”
听到阮清歌的声音,缩在角落里的颓废男人慢慢抬起脸。
“看来你是被张心悦给抛弃了,我很好奇她究竟给了你多少,让你这么卖命的替她办事。”
“这不关你的事,我说过了,全都是我做的,我就是看不惯你,恨不得你死,跟她没关系。”孙涛怨毒地盯着阮
清歌低声吼道。
阮清歌嗤笑了声,“好忠诚的一条狗,我突然很同情你,你这么用心对她,她可是毫不犹豫就抛下你出国逃走,归根结底,你只是一个工具人,失去价值后就什么都不是。”
没人注意到阮清歌的话语中带着点自嘲。
她看着现在的孙涛,眼前浮现的却是曾经的自己。
孙涛像是被阮清歌刺中了痛处,恨恨地瞪她一眼,咬牙切齿说:“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也不用在这里用激将法刺激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悦悦去了哪里。”
阮清歌摇了摇头,心道一声:还真是痴情。
她知道从孙涛这里再也问不出有用的信息,果断离开。
阮清歌明白,孙涛知道的其实不算多,他可能都不知道张心悦和阮念念相识。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工具人,在张心悦心里没多少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