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高延军将教育系统的相关材料送到了祁同伟办公室。
祁同伟粗略的看了一下,根据材料上显示,整个绿藤市拥有民办教师一万余人,每年所需工资24亿。
祁同伟可以断定,绿藤民办教师最起码超额一半以上,换句话说这些人共同贪腐了12亿元左右。
祁同伟恨不得立即进行调查,只不过他最近没有时间,只能暂且放下。
他把这份材料锁进柜子,准备找机会对教育系统进行清查,让教育回归本质,把资金向学校倾斜,而不是被贪官污吏贪腐浪费。
谁也没想到,祁同伟竟然不动声色之下完成了部分证据的收集,只是尚未爆雷而已。
……
周一,祁同伟和司机张军两人从市区出发,悄然驶向海泉县。
海泉县的城市建设和祁同伟上次来的时候几乎一致,没什么太大的发展。
这点祁同伟可以理解,他上任之后就严把审核关,对于一些非必要的房产项目,他是能停就停。
目的就是把资金投放在其他重要的行业上,以扩大就业、增强群众收入的行业为主,例如农产品加工业。
海泉县不算大,入城之后没走多远就来到了县政府大院。
祁同伟并没有准备进去,而是决定直接去麻洞川移民搬迁点。
在驶过政府门口的时候,祁同伟透过玻璃看到政府停满院子的车辆。
他记得上次调研的时候总共就发现七八辆车,今天怎么有上百辆车。
带着疑惑,祁同伟摇下车窗,拿起相机就照了起来。
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些车辆几乎都是领导干部名下的车辆,即使不在他们的名下实际归属权也属于他们。
这就是所谓的“穷庙富方丈”现象,而这个现象似乎正是对海泉县现状的真实写照。
海泉县城市落后,但县委县政府大楼气势恢宏,堪称全县的标志性建筑。
而院子里停放着近百辆汽车,品牌各异,价格不菲。按照常理,仅凭一般领导干部的正常工资收入,是难以负担得起这样的消费的。
拍这一切下之后,祁同伟便让张军驾驶车辆离开,以免滞留时间太长被发觉。
随后两人向麻洞川移民点驶去。
祁同伟和张军从车上下来后,简单地化了个妆,让自己看起来普通一些,然后沿着一条小路向移民点走去。
这个移民点是七八年前由政府统一规划建设的,一排排整齐的房屋矗立在那里,外观十分规整。
走到村子里,祁同伟发现有两个老人正坐在一棵大树下下棋,他立刻走过去,热情地打招呼:“两位大爷好!”
“你也好,你是?”
“大爷,我们是省报的记者,想对你们做个采访,可以吗?”
听到这话,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们说:“采访我们?我们有啥值得采访的?”
祁同伟马上给站在一旁的张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拿点东西过来。
张军心领神会,转身回到车上,拿了四包香烟出来。
祁同伟接过烟,递给两位老人,并笑着解释道:“大爷,请问您俩贵姓?”
“我姓张,他姓刘。”说话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旁边的是一位胖大爷。
“张大爷、刘大爷,我们这次来就是要了解移民搬迁居民的真实生活状况。听说这里都是移民搬迁户,所以才想来采访你们。”
说着,他还煞有介事地拿出一本笔记本,准备记录。
“嗯,这里都是移民搬迁点。”看在相烟的份上,两人并未隐瞒,准备接受采访。
“两位大爷,劳烦你们先说说移民搬迁之后的居住情况?你们的住房是怎么分配的?和以前比起来怎么样?”
姓刘的胖大爷叹口气道:“哪能和之前相比,之前家家户户有自己的园子,可以种点瓜果蔬菜,种地也近。
如今这情况你也看到了,哪来的多余的空地种植园子,大家出去种地的距离也是一个大问题。
未搬迁之前,每家每户至少也有三四间房,但如今不论家庭人口多少,每户只能分到两间狭小的平房。
更糟糕的是,房屋的质量也不尽如人意。仅仅过去了七年,许多房子就出现了裂缝。”
祁同伟疑惑地问道:“难道政府对此就不管不顾吗?”
张姓老者开口说道:“政府?收税罚款的时候跑得飞快,一旦遇到问题却总是躲得远远的。
前阵子我去找村支书询问,得到的答复是政府不会负责,要我们自己掏钱维修。”
祁同伟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尽量保持平静地说:“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有没有尝试向上级反映呢?”
张姓老者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反映?谁敢啊!当初大家不是没试过,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