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余清舒紧握手机的瞬间,她心中首先浮现的是那个人的身影——孩子的父亲。
然而,在她指尖触及盛北延的名字的时候,她犹豫了,随后毅然按下了白浩淼的号码。
“砰——”一声巨响,手机从她那无力的手中滑落,电池板弹出,通话瞬间中断。
白浩淼的耳边充斥着尖锐而冰冷的“嘟嘟嘟——”声,这刺耳的声音如同重锤击中他的心,仿佛要将他的内心彻底撕裂。
“白医生,怎么了?”
旁边的护士看到了白浩淼脸上的表情,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有事出去一趟。”
白浩淼直接离开了办公室,一点停留都没有。
出了办公室的门,白浩淼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白浩淼原本不想接电话的,但是下一刻,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白浩淼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喂。”
白浩淼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苍老的老人的声音。
“你可别忘了自己的任务,你不会真的想对她好吧?你可别忘了自己是谁。”
老人的声音有些阴鸷。
“我知道了。”
白浩淼直接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辆黑色的宾利
疾驰而过,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引得路人纷纷尖叫。然而,驾驶者的技术精湛,使得这惊险的场面并未演变为悲剧。
当白浩淼见到余清舒的那一刻,一向冷静的他此刻也乱了阵脚。
他那张俊逸的脸庞苍白如纸,与沙发上那刺眼的殷红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一幅惨淡的画卷。他毫不犹豫地冲进血泊中,抱起余清舒,扯过被子,疯狂地冲向门外。
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他仿佛听不到任何心跳声。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陷入了寂静,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回响——救她!
一定要醒来,醒来!
白浩淼对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毫无记忆,只记得在抱着余清舒的时候,那双曾经结实有力的手臂却异常冰凉,不住地颤抖。
从前,无论面对何种挑战,他的手从未有过一丝颤抖。
然而,今日的他却异常反常,身体不住地发颤,神情恍惚,眼底掩不住的慌乱与恐惧。
这一切,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急救室的灯光依旧闪烁,映在他墨褐色的眼瞳中,忽明忽暗,如同他此刻的心绪,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鲜血沾满了他的双手,刺眼而醒目。
他站起身,高大的
背影在这一刻显得如此颓然,径直走向洗手间。
他打开水龙头,冷水在冬日里格外刺骨,打在手指上,甚至带来了一丝痛楚。
那种痛,深入骨髓,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与痛苦。
殷红的血液在清水的洗涤下逐渐稀释,然而,每一滴似乎都深入了他的胸口,那血腥的气味几乎让他窒息。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
洗净双手后,他倚在洗手台上,神情显得有些颓废。
胸口的沉闷感让他难以忍受。
他抽出一支烟,点燃。
实际上,他并不常抽烟。
对于他们这一行的人来说,每天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受伤是家常便饭。
因此,他们格外注重身体的保养,有时强大的抵抗力甚至能让他们从死神手中夺回生命。
所以,那些伤害身体的习惯,他几乎都没有。
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他,比任何人都更珍视自己的生命。
烟蒂在手指间忽明忽暗,他深吸了一口烟雾,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胸口那股沉闷的气息也瞬间消散。
然而,心中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
闭眼,烟雾缭绕间,白浩淼沉重地吐出白色的烟圈,烟雾在白浩淼的头顶徘徊,宛
如内心的落寞与颓然交织成一幅悲凉的画面。
烟草的苦涩,在这一刻格外浓烈,却意外地并不使白浩淼反感。
反而,白浩淼甚至有些沉迷于这种独特的味道。
一支接一支,白浩淼持续点燃着香烟,直到喉咙麻木,再也分辨不出烟草的味道。
直至烟盒见底,他才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急诊室的灯光依旧明亮,那是希望的象征。
白浩淼没有进手术室,他做不了这一台手术。
教授的话语在耳边回荡:“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但病人很坚强,孩子也在顽强地抗争。”
喉间涌起一股涩意,伴随着哽咽,但更多的是感动。
他知道,余清舒无论何时都是那个坚韧不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