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舒推开休息室的门,却发现里面早已亮着白炽灯,把房间照得通明。
盛幼怡从包里翻找出药瓶,将药片放进口中,旋即喝了一口白开水,稍稍仰头,便一齐顺入了喉咙里。
听见休息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盛幼怡放下水杯,闻声望去,便看见伫在门口的余清舒,脸上闪过了一丝讶然,“余老师?你怎么来了?”
盛幼怡抬手轻掩着唇,将药瓶藏了藏,不动声色地放回了包里,但这一切都被余清舒尽收眼底。
余清舒的眸色闪烁了一瞬,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她扯了扯唇角,轻轻叹了一口气,“有点累,想着上来休息一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锤打着小臂,仿佛真的很疲惫。
紧接着,她把话锋倏地一转,“对了,你怎么没有在下面玩,反而在休息室里?”
“啊?”话题陡然转变,盛幼怡一时没反应过来,旋即几步走上前,自然地挽过了余清舒,将她往床边引,“余老师,坐这里吧。”
“好。”余清舒任由她把自己拉过去坐在床边,看着仍站着的盛幼怡,她不由分说地拉了拉她的胳膊,“幼怡,你也坐下来。”
盛幼怡顺势坐在了她的身边,垂眸捏着
裙摆,半晌抬起头来,回答了刚才余清舒问她的话,“主要是在下面也没什么意思啦,又没什么认识的人,站着也累,所以就干脆在休息室里坐着了。”
说着,她还笑了笑。
余清舒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生日宴通常是邀请朋友前来参加,可盛幼怡从小在日内瓦长大,在苏黎世可以说没有任何相识的朋友。
说是盛幼怡的生日宴,更不如说是以此为借口的盛家人对外的交际宴。
而后,她的脑海里闪过了盛南秉的身影,秀眉轻蹙又很快松解,几乎察觉不到她神色的变化。
旋即余清舒温声道,“那……你哥哥呢?也可以跟他多叙叙旧,毕竟也很久没见了。”
“他已经走了。”盛幼怡的眉眼难掩失落之色,她拿过一旁的手机,解锁点开了她和盛南秉的聊天界面,递到余清舒面前,嘴里嘟囔着,“真是的……都没有跟我当面说,只发了一条信息通知我。”
余清舒将视线聚焦在屏幕上,看清了那条信息的内容。
“哥有事就先走了,幼怡,下次再多陪陪你。”
余清舒抬起手,像是在安抚一个小孩般,轻轻地拍了拍盛幼怡的后背,“没关系,那余老师陪你聊聊天
。”
盛幼怡抬眸看着她,一双大眼睛水漉漉的,“……谢谢你,余老师。”
“别这样看着我啊,我也……不是特地留下来陪你聊天的,”余清舒见她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她撇开视线,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只是我在下面也没有认识的人,站着也很累,所以想来楼上休息一会而已。”
听到余清舒这句话,盛幼怡原本皱成一团的脸蛋,总算是松解下来,绽开了一抹笑颜。
“对了,转到新学校里,感觉怎么样?”余清舒见她笑了,唇角也扬起淡淡的弧度,轻声问道。
盛幼怡沉思了一会,耸了耸肩,“我感觉都差不多吧?好像没什么很特别的感觉——”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尾音戛然而止。
余清舒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异常,“那有交到什么新朋友吗?”
“算朋友吧?哎,不知道。”盛幼怡垂下睫羽,手指不自觉地交缠在了一起,“平时很傲娇,凶凶的,但……人还挺好的。”
余清舒好整以暇地双手环在胸前,眉稍轻动,“看来是个男生了。”
听出了余清舒话语间的揶揄,盛幼怡感到脸颊微微发烫,“嗯——
”紧接着,她急忙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就只是朋友而已。”
纵然这么说,可就连盛幼怡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像是在欲盖弥彰,旋即转移了话题,“余老师,北延哥哥给你送戒指了,你们是不是快真的结婚啦?”
她说着,看着余清舒的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好奇。
余清舒垂下眉眼,指尖轻轻触碰到手上的那枚戒指,感受着钻石的棱角,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盛幼怡的问题,没有说话。
盛幼怡问出的这个问题,也是她今天在内心挣扎着,却没得出答案的问题。
“没事的,余老师,如果是秘密的话,你就当我没问啦。”盛幼怡察觉到了余清舒的异常,于是马上开口化解了这个尴尬的话题,一边说着还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倒也不是秘密,只是……”余清舒看着她的反应,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顿了顿,余清舒接着温声道,手轻轻抚上了盛幼怡的肩膀,“总之,现在还不会。”
“哦,好吧。”盛幼怡扁了扁嘴,有些干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