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出森林深处,汇入一条不知名的沥青马路上,沿路是正茂密生长的山毛榉,为浓重的夜里增添了一份阴沉。
不知开了多久,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树丛终于变得稀疏,战司濯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窗外,一眼就看见了一条跨水大桥。
而在桥的另一边,能看见依稀坐落的几间房子。
石头懒散地坐在战司濯和盛南臣的中间,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正要点上火时,坐在副驾驶的狼哥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举动,眉头微微蹙起,倏然出声。
“别他妈在我车里抽你那破烟。”
石头点烟的手一顿,旋即他将未点燃的烟夹在指间,一脸悻然地笑着,“老大,我这不是想着提提神……你让我抽一回吧。”
狼哥依旧蹙着眉头,没说话。
坐在主驾驶座的鸽子感受到了车内气氛逐渐变得僵持,踩着油门的力度变轻了几分,他侧首看向狼哥,“狼哥,反正也不急这一下,不然……咱就附近停会儿,让他下车抽完这支。”
说完,停顿了一下,鸽子才又继续开口道,“你也知道,石头这人他没别的,就好抽这一口。”
听到鸽子的话,狼哥原本僵硬的表情地才可见地松动了些许,片刻后他才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停吧。”
鸽子闻言,将车缓缓泊在了路边,旋即回头看向
了石头,示意他下车。
“哎,真是多谢狼哥了。”石头一边说着,便越过了盛南臣,拉开车门下了车。
在旁边听着他们对话的战司濯的眸色闪烁了一下,趁所有人都没注意时,看向了盛南臣的方向。
盛南臣敏锐地感受到了战司濯的视线,他下意识地侧首,和战司濯对上了眼神。
战司濯的薄唇轻启,无声且快速地,朝他做了一个口型。
下车。
盛南臣看清他的口型的那一霎不由得怔愣了一下,而后马上收回了视线,眼见着车门马上就要被关上,不容他多想便脱口而出。
“等一下——”
这一声,把狼哥和鸽子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连带着石头关车门的动作一齐顿在了原地,盛南臣感受到他们那冰冷而不耐的目光,心里打了个冷颤。
但话一出口,已经不能再有回转的余地,他只能硬着头皮,磕磕绊绊地小声说了一句,“那个,我……我想上个厕所。”
狼哥和鸽子对视了一眼,旋即他啐了一口,语气中尽是凶恶,“臭小子,事真多,给我憋着!”
听见狼哥得话,盛南臣愣了一秒,咬了咬唇,闭着眼又大声补充了一句,“真的忍不住了,很急!”
怕狼哥发现自己在说假话,盛南臣偷偷拧了一下手背上的肉,面色瞬间变得痛苦起来,让人难以怀疑他此刻状况的
真假。
战司濯坐在一旁,神色泰然自若,淡淡地开口道,“没事的,憋着吧,车脏点而已。”
这一句话像是说给盛南臣,又像是说给狼哥。
狼哥听到战司濯的话,脑海里已然浮现出他坐在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尿腥味的车子里的画面,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锐利的眼神在后座的两人脸上扫了又扫才回转目光,摇下了车窗,看向站在车外的石头,命令道。
“你,带着后座那两人一起出去,找个地方解决一下。”
他的话音刚落,盛南臣便暗暗地呼出了一口气,他用余光看了战司濯一眼,对方的面色却依旧不改半分,淡定自若,与他此刻的紧张局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兴许是他年纪小,遇见这种事会惘然无措倒也是正常之举,狼哥没能发现他的面色有几分异常。
“知道了,老大。”石头微微颔首,应下了狼哥的话,原本被关得仅剩一条细缝的车门又被他重新拉开,一把拽住了盛南臣的胳膊就往外带。
石头的力道极大,盛南臣踉跄着从车里被拉了下来。
“喂,另外那个家伙,还不赶紧滚下来。”石头擒着盛南臣的胳膊,看向还在车里的战司濯。
战司濯没说话,抿紧了唇而后缓缓走下了车,站在了盛南臣的一侧,纵然手臂被麻绳反绑在身后,他仍站得笔直,一身
傲骨。
石头蹙着眉头看他,不难看出他表情中的不爽,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擒着盛南臣的力度又大了几分,拉着他走到了一处靠河的草丛。
石头松开了盛南臣,顺势将夹在指间的烟叼在了口中,用打火机点燃了烟草,尼古丁的气味瞬间弥散在空气之中。
“赶紧给我解决了,真他妈会给人找麻烦。”他说着,又一脚踹在了盛南臣的小腿上,盛南臣险些没能站稳跪了下去。
战司濯将这一幕都收在眼底,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迈开腿走到了不远处的一颗树旁。
而盛南臣感受到战司濯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