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日内瓦的皇家私立医院的病房内。
病房里围着一圈的医生,此时都摆着严肃的神情看着病床上的女人,一旁的护士做好了消毒措施后,缓步走到了那女人面前。
“茱莉亚小姐,接下来我会给你拆掉剩下的纱布。”
茱莉亚纵使是戴着眼罩,也能察觉到当前的氛围紧张和那些聚焦在她脸上的视线,她微微攥紧了拳头,点了点头。
在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每过一两天,她就会拆掉几处脸上的纱布,从刚开始拆眼睛的纱布时,满脸都充斥着像是被蚂蚁啃噬的酥麻痛感,直到现在的毫无感觉。
护士小心翼翼地帮茱莉亚拆掉了脸上剩余的几块纱布,此时整张脸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几位医生都面面相觑几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满意的神色,正当其中一位医生准备开口时,病房门被直直推开。
盛南秉穿着冷灰色的衬衫,衬得他本就阴翳的气质更浓重了些,走进了病房内,紧随其后的还有尚秘书。
茱莉亚下意识地向声源抬头望去,但视线被眼罩笼罩着,只有一片令人不安的空洞黑暗。
盛南秉却看也没有看一眼茱莉亚,只是站定在医生面前,未等他启唇说话,医生便了然他的
意思率先开了口。
“南秉总,目前来看,这场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是恢复期了,只要恢复得好,我保证和南秉总您的预期一模一样。”
盛南秉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转过头看向病床上坐着的茱莉亚。
纵使脸部还有些肿胀,也不难看出医生的精妙手艺,这张脸上依然变换了一种模样,看不见一分茱莉亚原本的相貌,反而是与他脑海中的另一个女人的轮廓有几分重合。
他的眸色微沉,状似漫不经心地移开了视线,复又看向了医生,“那,她还需要多久才能出院?”
“这……南秉总,为了避免差错,我们的建议是再等多一个月的恢复期是最好的。”听着盛南秉的询问,医生感觉自己的额头都冒了些虚汗。
盛南秉不由得轻蹙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又松解了下来,挥了挥手示意医生离开。
医生们瞬间接收到了盛南秉的意思,不敢有片刻停留,疾步离开了病房,原本有些拥挤的病房瞬间变得宽敞起来。
“……南秉总,您终于来了。”
茱莉亚听着医生的话,放在被子上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直到听到病房门被轻轻阖上,锁芯发出一声卡弹,才低低出声。
纵然茱莉亚掩饰得再好,盛
南秉也从中听出了几分期待的娇意。
他陡然走上前,未等茱莉亚反应过来,他便抬手扼住了茱莉亚的脖颈,身形投下的阴影将茱莉亚整个人都罩住。
“看来你并没有把我上次的警告放在心上。”
茱莉亚只觉得一瞬之间,遍体生寒,扼在颈部的手掌收紧的力度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她下意识抓住了盛南秉的手臂,试图阻止他的举动。
但就在她碰到盛南秉的一霎间,对方猛地松开了手,避开了自己的触碰,如果茱莉亚当前摘下眼罩,便能一眼望进盛南秉眼底,看到他嫌恶的神态。
“上次让你背的资料,背的怎么样了?”
盛南秉拿着刚才尚秘书递过来的酒精湿巾,此时正细细地擦着刚才碰到茱莉亚的每一寸手部肌肤。
茱莉亚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还未等自己缓过来,就听到男人的问询,她刚想摘下眼罩,突然又想起半个月前盛南秉与尚秘书的警告,脖颈处的钝痛正时刻提醒着她不要轻易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任何肖想的念头。
摘眼罩的手就这样一顿,最后又垂了下来。
“背……背的差不多了。”
盛南秉显然是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差不多?你最好能在出院之前能把所有内容都记住,
否则我可以让你再次失去一切,流落街头。”
茱莉亚再度想起自己在酒店门口被羞辱与人群嘲笑的场景,她五指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手心的肉里,她咬了咬唇,“……我知道了,我会的。”
听到茱莉亚的答复后,盛南秉冷哼了一声,与尚秘书转身便离开了病房。
病房随之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茱莉亚一个人。
茱莉亚这才将眼罩摘了下来,掀开被子下床,直直地走进了病房内置的卫生间里,一推开门便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上眼神。
她的五官与轮廓已经彻底变了个模样,与自己原本的相貌没有半分相像之处,甚至……是变得和她所厌恶的那个女人有些相似。
她走近镜子几步,手指轻轻抚上了面前的镜子,像是在抚摸这张脸。
纵使茱莉亚再如何厌恶那个女人,但也不得不折服在那个女人的长相下,只是整了七分像她的容貌,就已经有让人移不开眼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