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竺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便被大妈一把拽上车,去了警局。
警局里,作为居委会成员的大妈知道苏竺家的特殊情况,主动热情的跟警方打交道了解情况。而小小的苏竺光着脚丫子站在大厅里,手足无措,茫然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每个人经过她都会忍不住看她一眼。
因为此刻的她,异常狼狈。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一名女民警拿了双有些不合脚的拖鞋过来,让她穿上,又给她倒了杯温水,带着她在椅子坐下。
“苏明强是你的爸爸,对吗?”女民警尽可能的放轻声音询问,但毕竟是干民警的,还是没能掩盖她略显凌厉的气场。
苏竺不是第一次见到警察,四岁母亲离世的时候,她在房间里看到过一眼。
以至于潜意识里,她总觉得穿着这一身制服的人都是冷冰冰的,都是威严的,让她不自觉地害怕。
苏竺捧着那杯热水,暖暖的温度隔着杯壁传到掌心,将她身上的寒气驱散了些。听见民警的询问,她垂着眼,没说话却动作很小的点了点头。
女民警又问:“那你知道你爸爸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苏竺脆生生的回答:“……开车。”
“那他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苏竺顿住了,看着女民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她,心里
忍不住在想什么样的回答才是眼前这个人想要听到的答案?她的经验告诉她,她需要用对方想听的答案来讨好对方,这样才不会让对方欺负自己。
可本能的害怕和年纪小经历少让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民警的这个问题。
女民警见她迟迟不回答,以为她这是不善表达,毕竟不过才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
她轻叹口气,摸了摸头,“没事,你如果不知道怎么说,那就不说。”
“我……可以去看看爸爸吗?”苏竺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
女民警注意到苏竺因为紧张而攥住衣角的小手,心生可怜,觉得这么小的孩子,父亲出了事,以后可怎么办啊?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保持着理性,道:
“现在暂时还不行。”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苏竺又问。
女民警跟苏竺双眸对视,看着她那双天真的眼睛,她实在不忍心说太多,怕会伤害到这孩子小小的心灵。
她伸手摸了摸苏竺的头,只轻声道:“会有机会的,等可以见的时候,我带你去见他,好吗?”
“好。”此刻的苏竺除了听从,别无选择。
外面零下五度,飘着雪,苏竺出来的太急,身上穿着单薄,女民警看不过去,索性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给苏竺穿上,嘱咐她不要乱走便
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宽大的警服外套穿在苏竺的身上,显得有些滑稽。
苏竺真的就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着女民警带她去见父亲。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想要见到父亲。
可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下意识地觉得要见到了他,看到他好好地,她才比较安心一点,哪怕这个父亲对自己并不好。
居委会大妈跟警方聊了许久,把苏明强和苏竺之间的情况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从苏竺母亲不堪忍受家暴而自杀身亡,说到苏竺小小年纪就被丢在家里自生自灭,居委会大妈把自己看到的,知道的都说了,话里话外都是对苏竺的遭遇感到可怜。
民警听了都不由得叹气。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警方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便送着居委会大妈从谈话室走出来,一边走一边道:“这几天还要麻烦你多照看一下这个孩子,她的情况,我们会尽快上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一下。”
居委会大妈热心肠的挥了挥手,“没事没事,不麻烦,应该的。这孩子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
苏竺听到声音,茫然的侧过头看向他们。
居委会大妈上前,拽着苏竺,“走吧,我们回去了。”
苏竺被拽的趔趄了一下,身上的警服外套也掉了下来,尝试着挣了挣
被大妈拽住的手,看向警察,“叔叔,我可以见爸爸了吗?”
居委会大妈一听,似是生怕她童言无忌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赶紧捂住她的嘴,“哎哟,见什么爸爸,我们赶紧回去先,不要在这里打扰警察办公。”
“可——”苏竺还在等女民警带她去见父亲。
被捂住嘴,苏竺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居委会大妈便拽着她走出了警局。
她还是没能见到父亲。
居委会大妈像最开始来警局的时候那样,一把将她塞进出租车里,然后催促着司机离开。
“这天寒地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