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恨他更多,还是恨自己当初的无能为力?”
回到余家后,余清舒的脑海里始终回响着爱丽丝说的话。
她坐在卧室床边,垂眸看着被平放在掌心的祈福木牌,随即闭上眼睛,一片漆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抹身影。
“阿俏……”
闻声,那抹倩影便转过身来,笑着看她,眼眸弯弯的如月牙,轻快的唤了她一声:“大小姐。”
叩叩。
敲门声倏地响起,打断了余清舒的思绪。
她睁开眼,这才意识到手心传来的痛感,一看,竟不知何时紧紧的攥着木牌。
因为攥得太紧了,木牌硌得生疼。
余清舒一边将木牌重新放回到原来的地方,一边朝门那边道:“进来吧。”
容姨推开门,走进来,“余小姐,我出去买点菜,你今晚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没有,容姨你随便看着点做吧。”
容姨颔首,转身便要离开,余清舒突然叫住她。
“余小姐,是还有什么东西要买的吗?”她停住步子,转回身问。
“容姨,你……”余清舒忖了忖,似是在思考着要怎么问才比较适宜,“你恨过别人吗?”
容姨一愣,随后便是一笑。
“当然啊。”她说,“人一生好几十年呢,要说遇
到这么多人,没遇着一个让自己恨的人,那可太少见了。”
“那你现在还恨吗?”
容姨摇头,“不恨了。我那么多事情要做,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如果都放在恨一个人身上太可惜了。与其恨,倒不如放下轻松点。”
话落,一阵闹铃响。
容姨忙不迭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她调的闹钟。“余小姐,你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吗?今天超市打折,那菜既新鲜又便宜。我特地定了个闹钟。”
“没有,容姨,你去吧。”
容姨“欸”了一声,离开了。
余清舒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思绪万千,就好像有无数条毛线缠成了一个球,一时半会儿都解不开。
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像一夜之间,身边的人都在劝她放下恨。
又或者说,其实他们一直都在说,只是她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件事情。她一直抱着想要为阿俏报仇,让战司濯付出代价的执念,而如今这个执念却因为战司濯忽然去世,一时没了支撑般。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是她为了跟战煜丞达成合作,特地让秦鼎给她以洛旖名义注册的手机传来的。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摁下接听,打开免提。
“战总,恭喜。”她冷了冷嗓音,可以
压低了语调。
战煜丞靠坐在沙发上,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女声,不由勾起唇角,“你消息挺灵通。”
“这不是应该的吗?”身为红客联盟曾经的一把手红桃k,什么消息能逃过她的掌心?
“你这声恭喜,我受了。”他戏谑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来,“不过我也要恭喜你。”
“恭喜我?”
“恭喜你在这个世界上讨厌的人又少了一个。”
余清舒一怔。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以为战煜丞发现了她就是余清舒,而他说的她讨厌的人是指战司濯。但所幸余清舒很快就镇定下来,细想自己并没有哪里露出破绽,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刻意语气中多了几分疑惑:
“少了一个我讨厌的人,那怎么我不知道?”
“所以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来了吗?为的就是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战煜丞墨眸半眯,“我听说你给廖毅送了两瓶水?”
“嗯。”听到战煜丞这么问,余清舒没有否认,同时心里也对他所谓的“好消息”是什么而有了些许猜测。
“真巧,我也给他送了一瓶水。”战煜丞转动着右手无名指上戒指,“结果你猜他怎么着?”
“你杀了他。”余清舒平静的说。
战煜丞笑了一声,“他是自杀的。
”
余清舒没再继续说完,因为动动膝盖就能想得到战煜丞嘴里所说的“自杀”,不过是欲盖弥彰的说辞罢了。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对于廖毅的死,余清舒一点也不意外。
“听说过盛家吗?”战煜丞一边说着,一边将放在茶几上的资料拿起来,首页便是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处庄园前庭花园的景色。
“盛家?你是说在三十年前就全家移民瑞士,在苏黎世定居的盛家?”在余清舒的记忆中,自然是对这个盛家没有什么了解的,或许也只是在别人茶余饭后的时候听了一嘴罢了,更别说在意了。
但红桃k却不同。
她的手上掌握了世界各地豪门氏族的资料,说不上详细,但起码这些家族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