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姨总觉得这样不大好,张了张唇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时嘉佑笑着,语气极为真诚的道了声谢,愣是把她还没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间。
时嘉佑端着粥进屋,床上的人还躺着,剑眉紧蹙,隔着一段距离,依旧能看出他的脸上没什么血色,透着病态。
他轻声关上门后,刻意放轻了脚步声。
刚把粥在床头柜放下,一抬头就见方才还皱着眉头闭着眼睛的战司濯醒了。
时嘉佑眉梢一挑,“什么时候醒的?”
“她醒的时候。”这一晚他低烧不退,连带着身上的伤也烧的火辣,几乎整夜都昏昏沉沉的。他知道余清舒昨晚来了,也知道她在床边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他一直没出声,生怕惊动了她,又把她吓跑了。
深夜,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他才睁开眼,强忍着胸口上涌的血腥味,沉溺的看着她,视线一寸一寸的在她的脸上描摹。
他伸出手,小心而又谨慎的勾住她的小指,随即勾着唇角笑了。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想。
一夜未眠,天快亮的时候,余清舒动了一下,战司濯怕她醒来便松开了她的小指,重新闭上了那双睁了一夜
,看了她一晚也没舍得移开半分视线的眼睛。
天全亮起来后,余清舒醒了,他只听见细细簌簌的声音,而后便是容姨来敲门,她起身离开房间。
直到她走,战司濯才勉强了有睡意,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口已经疼了整整一晚,疼得已经麻木了,没有那么难忍了。
他睡得很浅,而且睡得时间也不长,不过半个小时就又醒了。
时嘉佑注意到战司濯那双眸子里的红血丝,身为兄弟,看他这么糟践自己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又气又无奈。
他很想说差不多得了。
可正是因为兄弟,他深知自己就是说破了这张嘴,面前这位大冤种兄弟都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你接下来打算如何?继续在余家赖着?”时嘉佑问。
“……”战司濯没说话。
时嘉佑见状,也多少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了,轻咳两声,摸了摸鼻尖,“余大小姐可是下了最后通牒,让我今天把你领回去。她说了,要是她回来还看到我和你,那就把我和你一起送医院。”
意思就是,他也得跟着倒霉。
虽然说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不至于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但正所谓君子不跟女子斗
,尤其还有这么一个“吃里爬外”的兄弟,他除了站着挨打的份,还真没别的选择。以余清舒的性格,说不准还真的把他也送进医院住几天。
“晚点我会回医院。”他沉声说,知道余清舒下的命令,也没执着。
听到战司濯改变了主意,时嘉佑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揉耳朵,“你这是又决定回医院了?”
战司濯扫了他一眼。
时嘉佑坐在沙发上,往后一靠,反倒更加好奇,“我还以为你真打算把命交代在余家了。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战司濯对余清舒在意的紧,冒着雨从医院出来想见她一面,时嘉佑倒是也不奇怪。
但他这个兄弟做事向来理智冷静的可怕,从医院出来到余家找余清舒,已经是冲动了,但再冲动也会有那么一点理智在。
这点理智就是他不会让自己死,会留着这条命,把自己媳妇追回来,而不是用命去换见一面而已。
所以后面即便是发高烧,伤口疼得撕心也没回医院,生生在余家熬了一整晚,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连这点理智都没了。
当然,用膝盖想想也知道,这个事肯定还是跟余清舒有关。
“
难不成事后院着火了?”时嘉佑猜测。
“……”话音刚落,战司濯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时嘉佑:……猜对了。
“昨晚季正初在这里?也留宿了?”时嘉佑又想了想,“不对,要是季正初昨晚睡这了,我今天一早应该就收到你下令要收购季氏集团的短信了。”
他半开玩笑的说,但两人都知道,这种命令从战司濯的嘴里说出来,倒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毕竟为了余清舒,战司濯连开棺验尸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更何况是端掉一个根基深重的季氏集团。
“既然季正初没留宿,那你也不至于这么卖命才对。”时嘉佑自顾自的分析着,“除非——”
他话音倏地顿住。
战司濯眸色深了几许,依旧保持着沉默。
“除非,余清舒对季正初的态度变了。”说完,他看向战司濯,捕捉到他眸底一闪而过的神情,立即明白自己说的没错。
态度变了……
这种变化无非两种结果,一是变差了,一是变好了。
看大冤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