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证?”阚心珠轻笑出声,懒懒地掀起眼帘看向镜子里倒映的管家,反问:“血浓于水,你真觉得那个孩子会听我们的,乖乖指证自己的亲生父亲?”
“而且,就算他真的这么做了,我也不可能留他——”阚心珠美眸半眯,眼角掠过阴戾,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管家,一字一顿道:
“他的存在,只会成为我拿下战氏的威胁。”
听到这,管家彻底回过神来。
从一开始,阚心珠就没打算留着余淮琛的命。
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亦是。
管家忽地想起刚才离开的那个男人,四年前就是他把余清舒推进车流,险些导致她流产的,后来因为战司濯紧追不舍的在调查,阚心珠只好派人把他送走。
过了四年,他又被叫了回来,而回来的目的与四年前无异,杀了那个本该在四年前就死了的孩子。
—
阿斯顿·马丁在油柏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前后各有两辆护送的车,每隔一段距离,这四辆车便会前后交换位置,整齐有序地朝着战氏集团驶去。
“阿嚏——”余淮琛忍不住打了一声喷嚏。
刚打完喷嚏,一只大手便突然伸过来覆在他的额头上,确定他没有再发烧,那只手才收了回去,随即沉声吩咐司机,“把暖气开大点。”
“是。”
余淮琛揉了揉鼻子,对上战司濯的视线,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扬起笑容,“我没事,可精神了,刚才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念我呢。”
“……药喝完了?
”战司濯敛了眸光,没接他的话,问。
一说起药,余淮琛顿时想起今天早上喝的那碗苦得要命的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战司濯颔首,没再说什么。
余淮琛眨了眨眼睛,大概是暖气开的有点足,他感觉有些闷热,伸手想要把车窗往下摇下一点点,可手刚碰到按钮,身旁便传来战司濯声线低沉的声音。
“不准开窗。”
“……”余淮琛用余光轻瞥,只见男人连头也没抬,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一下就发现他的动作。
“有点热。”余淮琛嘟哝了一句。
“如果觉得热,我可以让司机现在掉头回夙园,让你好好休息。”战司濯抬眸看着他。
余淮琛一听,立刻收回手,“
我不热了,一点都不热。”
战司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眸底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思绪,余淮琛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说点什么扯开话题,却不想——
哧——
因为急刹,车轮在油柏路上划出两道重重的车痕。
余淮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扑,战司濯眸光一凛,长臂一伸便把他护在怀里。
“发生什么——”余淮琛正奇怪怎么回事,刚才还开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急刹车,他抬起头想看看,却不想话没说完,一只大掌蓦地遮住他的眼睛。
他被战司濯抱在怀里,挡住了视线。
“闭上眼睛,听到什么,都不准睁开。”战司濯低沉的声音从头顶灌下来。
“为——”什么。
“砰——”
他们的车被狠狠地撞上,余淮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如果余淮琛此刻睁开眼就会发现,他们的车此刻正在两辆面包车中间,而这两辆车不断地朝着他们撞击,车门已经被撞得往里凹陷。
如果再继续撞下去,他们的车迟早会翻!
“战总,我们的人被拦住了。”副驾上,风蕲紧蹙眉头,看向战司濯。
只见后座的男人抱着余淮琛,闻言,面色不改,“继续往前开。”
话音刚落,他余光忽然瞥到一道寒光,眸光倏地沉下来,对余淮琛命令道:“捂住耳朵。”
随即,不等余淮琛反应过来,战司濯猛的把他往座椅下一按。
千钧一发之际,啪的一声!
车窗玻璃猛地炸裂,玻璃片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