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现在能去哪?”
海斯不止一次的,在梦里看见恬恬拉着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女孩脸上还带着伤,海斯蹲下身,替恬恬拭去嘴角的血迹,安慰道:“别怕。”
“哥哥照顾你。”
其实那时的他们,根本无路可去。
没有任何人收留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海斯把仅有的食物都给了恬恬,饿到一点力气没有。
怪谁?
海斯惊醒后,紧锁着眉,回想起他们的父母。
对他的父亲而言,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海斯和海恬恬不过是他众多情人中一个意外怀孕的结果。
母亲执意要将他们生下来,拿了一笔钱款后,就离开了。
没有
人对他们兄妹两人上心。十来岁的时候,父亲的新欢情人看不惯他们,经常三言两语的挑拨,惹得他们被打被骂,到最后兄妹俩一起被赶了出去。
为了养活自己和妹妹,海斯选了最肮脏混乱的监狱工作,后来又去做雇佣兵。
那是当时很多人都不愿去的。
好在他个子高,身形壮硕也能吃苦,没有太多顾虑。
很多犯人阴险狡猾,他必须提防。每天在一种晦暗的环境中浸染,慢慢变得麻木,变得冷血,变得心狠。
变得喜欢肆意凌虐,听弱者求饶。
开始喜欢这一类工作。
对这些人的憎恶,也从来都是有增无减。
他见过了
太多太多的血腥,没有体会过什么感情,自然也不信什么温暖。
唯一的一束光亮,也就是自己这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妹妹了。
平复了一下情绪,海斯单手撑着额头,蓦然间想起了恬恬的笑容。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认为的那样,没有感情,不值得。”
“今天那个姐姐是冤枉的,无辜的,对我很好很好。”
海恬恬的话犹然在耳边回响,海斯目光沉了沉,第一次对自己这么多年固执的想法有了一丝动摇。
海恬恬是因为有自己倾尽全力保护,照顾,才会无忧无虑。
那陆昭月呢?
听说她曾经和沈肆白有关系。
是沈肆白动用权
势不要了,抛弃她了,给她强行添了罪名,还是——
然而,想到陆昭月奋不顾身要救自己好友,替换自己好友时候,海斯承认自己也心软了一瞬。
真的有目光那么干净纯粹,简单善良的人吗?
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仍然……
怎么会。
装的吧,不可能。
海斯想着,心绪烦乱地点了支烟,呛人的烟草味弥漫在整间卧室。
想到这,海斯决定去看看陆昭月。
……
海斯走进病房时,恰巧看见的,就是恬恬坐在床边,和陆昭月分享日常的场景。
“哥。”
原本一直在安静聆听的陆昭月,在看到海斯的瞬间,整个人哆嗦的厉害。
她立
刻后退,与海斯拉开了长长的一段距离。
单是海斯清冷凛冽,常年积攒下来的冷酷气质,就足以让陆昭月不寒而栗,只想远离。
“她……”
海斯动了动唇,就在陆昭月以为他要强行命令自己过去,甚至发怒的时候,却听见海斯询问妹妹:“伤口情况怎么样了?”
“还要一阵子。”
海恬恬懒得理自己哥哥,心想这拜谁所赐。
海斯沉默着没有继续回答,转身就离开了。
“你别太害怕啊。”等海斯离开后,海恬恬走上前,轻声安慰陆昭月,小声说:“我哥哥他……”
然而,恬恬话音未落,病房外忽然传来一阵尖锐地哭喊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