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了。沐欢挂断电话,一时间有些拉不下面子来。
听那位司机的意思,应该是一截路段都被暂时封锁了,步行也难过去。她平常工作忙,不怎么会留意小区的通知,谁能想到,偏偏就出了这么尴尬的岔子。
“那……”
最终还是易夏率先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默:“我睡客房?”
“客房还没收拾。”沐欢欲盖弥彰地说。事实上,她一个人独居习惯了,一般也没人来家里,所以客房连床垫都没铺。
“没收拾?”易夏脱口而出的一句反问,像是在斟酌,沐欢这句话,是指有人来过,还没来得及收拾;还是从未有人踏足,没有准备。
沐欢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索性不答了。
“换句话说,先前,你
和沈肆白传的沸沸扬扬的那段恋情,也是假的?”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易夏挑眉。
什么过夜,都是媒体脑补的。
“易先生,我们只是有些交情的熟人。您这样一再发问,未免有些越界了。”
“这件事当然对我很重要。毕竟,我不是很想用沈肆白用过的。”
易夏挑眉。
“你。”
沐欢一下噎住了。
“我睡沙发好了。”易夏没再继续说下去,但也没怎么见外。
“行吧。”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的对策,沐欢答应着,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是自己设想了无数次的重逢,连什么样的场景都做了准备。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沐欢愣愣地想。怎么到真见面时,自己一下就怂了呢?
她原本以为,这几年过去,
经历的太多,见过的人也太多,早已对一切都是游刃有余,胜券在握。
现在却发现,还是对一个人,怎么都无法做到,预期中那样不露声色,难以应付。
易夏的难对付,和沈肆白,并不是一种。
她很早就知道,易夏的本性其实是个奶狗弟弟,只是后来家里逼迫着成长,所以变成了如今的易先生。
却还是在易夏走近的瞬间,察觉到了极强的压迫感。
将被子朝上盖了点,沐欢翻个身,正准备入睡,却听见客厅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
“怎么了?”
起身,只穿着一件浴袍,沐欢拉开卧室的门,就看见易夏抱着被子,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欢姐,有,有……”求助地看向沐欢,易夏话都说的有些不利索了
:“有只……虫子。”
无奈地开了客厅大灯,利落地将地上一只小虫子给解决了,沐欢看向易夏的目光有一两分难以置信。
“你现在,还怕虫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易夏不答,差不多就是默认了。沐欢看着他“惊魂未定”的模样,忽然就想起了好多年以前,两家人一起外出野餐的时候。
当时,也就是田地里的菜青虫。易夏看见后,吓得一个劲儿往他身后钻,整个人都快挂到他身上了。
沐欢正准备嫌弃,就被自己爸爸先“教育”了一番。
“欢儿,小夏可比你小了两岁,多照顾他些。”
过往的记忆和之后的一幕幕重叠交织,沐欢想到这,内心蓦地刺痛,眼眸瞬间黯了下去。
“晚安。”正准备回卧室,沐欢
的浴袍就被现在的易夏拉住了:“欢姐,有没有小台灯?”
“太黑了,我怕。”
某个男人说的怪可怜的。沐欢转身去了书房,却发现小台灯不巧没电了。
她怎么觉得,今天似乎一切,都在和她作对?
“你是不是明早,还要出公司?”算是服了,沐欢认命地回到客厅,到底还是担心易夏睡不好,影响第二天的工作:“那这样吧,我睡客厅,你去卧室睡,把床头灯开着。”
“一定要分开睡吗?”
抬眼看向沐欢,易夏问的倒是诚恳,让人舍不得生气。
眼神里表达的意思,大体就是:以前我不也在欢姐的房间睡过吗?
沐欢动了动唇,差点噎住了。
当初和现在能一样吗?!
“当时你多大,易夏,你是不是在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