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吴太后回德寿宫后，御书房内，赵昚反复思考着方才与太后的对话。

傅如蕙的案子，他当时也有所耳闻。他记得太上皇一开始确实对此不以为意，因为本身此事也只是象征性地做一下秀而已，表示政治开明，海晏河清。但后来太上皇在几个大臣的进谏下越来越生气，最终下令抓了傅如蕙。

“贵祥！”赵昚对一旁伺候着的宦官吩咐道，“去刑部，将傅如蕙的卷宗拿来，吾要亲自查看。”

“是。”

小樊楼的屋顶上，三人喝得都有些醉意。看着天空中渐渐消散的烟花，宋小妹忽然对着天空道：“啊，这大概就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吧！”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南宫令觉味着，不觉赞道，“好词！唐时李太白斗酒成诗。今日我们的小妹，没喝多少就能成佳句了。”

沐长风也道：“小妹若是把心思放在诗词上，指不定就成了临安城的才女了！”

“咳，这是辛……啊，幸亏我平时博览群书……随便瞎吟几句而已，瞎吟几句而已……”宋小妹本想说这是辛弃疾的词《青玉案·元夕》，但想想这个时候，辛弃疾刚擒杀了叛徒张安国，回归临安不久，还不是很有名呢！估计这首词他也还没有造出来。

“瞎吟几句，都比那些苦思冥想许久的人厉害。小妹，你若是个男子，去参加科举的话，说不定就能夺魁？”沐长风笑道。

“夺魁？”宋小米哈哈大笑，“二哥，你别取笑我了，我还夺魁？哎呦算了吧，我跟你说，我可对从仕一点兴趣都没有。”

“为什么？”沐长风问道。

“道理很简单呢，当官得管着别人，我连自己都弄不明白，我哪有精力和心思去管别人？你管的好，就有贪官污吏要害你，因为你动了他们的蛋糕啊；你管不好，老百姓就要骂你，骂你昏官狗官……”宋小妹叉着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蛋糕？”南宫令不解地看向宋小妹，这大概又是宋小妹新造的名字吧。

宋小妹解释说：“就是……就是利益的意思。蛋糕……就是用鸡蛋和牛奶做的糕点，很好吃，很香。”

“我明白，因为很香很好吃，所以很多人喜欢吃，你若抢了他人的蛋糕，他人便会视你为仇人，必当加害于你！”南宫令道。

宋小妹竖起大拇指，“令哥哥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宋小妹对从仕不感兴趣，这也不是说说而已。在前世，大学快毕业那会儿，周围的很多同学校友，要不去考研，要不去考公务员、事业单位等等。宋小妹也在这个队伍中。其实她对于考公务员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更喜欢从事一些文化艺术类的事业。因此尽管后来考上公务员了，但是却在单位里待不了两个月就自己出来了。

能在仕途上混得好的，多半都是厉害的角色。宋小妹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她既没有一颗为人民公仆的心，也没有什么要为自己谋权谋利的想法，总之按照宋小妹的话讲“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能做好第一个已经不错了。

“话说，那个满大街神出鬼没的鬼影，真的跟傅如蕙有关吗？”

宋小妹忽然又提到了“鬼魂” 的事，南宫令和沐长风都为之一怔。不过宋小妹却对两人的反应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地说：“不用这样看着我，整个临安城都在传，这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南宫令看向沐长风，淡淡地说：“这事，想必虞候大人会更清楚些。”

啊，对哦，两司是维护京城与皇宫内苑安宁的，这扰乱治安的事，沐长风以应该是比较清楚的。

面对着宋小妹充满好奇的眼神，沐长风责怪地看了南宫令一眼，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坊间流传着几种说法：一种是傅如蕙广收门生，为谋私利意图闹事，因而被抓；一种是傅如蕙作为女子参加考试，有悖纲常，因此遭人陷害……”

“哦……”

在宋小妹的印象中，南宋时期确实有开放过女子科考的例子，但是好像都没出过什么事。那么这个傅如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实，这两种说法都不是真相……”沐长风接着道，“绍兴二十六年的那场考试，有女子参加，是太上皇允许的，并不存在欺上瞒下，有悖纲常之说。至于收教门生，教的也只是一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而已，没有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宋小妹凑过去问道。

沐长风叹了口气说：“因为，说起来，我也是傅如蕙的学生……虽然她只教了我一天……”

“哦……”宋小妹点点头。

南宫令看向沐长风，轻哼了一声，很多事，虽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但每回想起来，都会令他感到失望和揪心。

沐长风将有关傅如蕙的一些往事说与宋小妹听，宋小妹听得频频皱眉，“考试舞弊？一个当老师的人去参加考试还会舞弊？你说的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