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见宋小妹装糊涂，故意反问道:“你觉得办什么学合适呢？”

“嗯……”宋小妹故作思考，托着下巴煞有介事地皱了皱眉头，“你觉得教授妆容和梳妆如何？”

花弄影笑了，要不然呢，总不能叫你宋小妹教烹饪吧？“这些都是你擅长的，自然可以。”

两人就这样一拍即合。

不过传道授业，尤其是女子，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宋五嫂之所以能收徒弟，那是因为其声名远播，人们都是慕名前去拜师学艺的。宋小妹想要办学收徒，比起宋五嫂来讲要难的多。

学厨艺，老少皆可，也不分男女，可以说生源是不缺的，五嫂可以高姿态地挑选有天赋的；学妆发……呃，就不是老少咸宜，男女无差了，别说宋时，哪怕放在现代社会，也一样。会去报名学习的，女多男少，而且以年轻人为主，所以生源相对于学厨艺什么的来讲，大幅度降低了。

因此，宋小妹要办学开课，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知名度。怎么个提高法，花弄影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不然她也不会贸贸然地来找宋小妹合作了。

说实在的，宋小妹之前的小打小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也只在小樊楼内和亲朋几个知道。但是这远远不够。临安城的百姓对于宋小妹的认识，也只是她之前做的“丰功伟绩”，比如三进大牢，比如教坏小孩子，又比如带着邻家女子“造反”，唯一一个看上去靠谱点的就是前段时间手擒杀人凶手了。

妆娘宋小妹的名头没有，“女汉子”宋小妹倒是出名了。更夸张的是，清河坊上，人们暗地里将宋小妹、徐朔等人统称为“临安四霸”，还有“两霸”是谁，后文会提到。

宋小妹对于未来还是信心满满的，尽管道阻且长，不过没关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门外闹哄哄的，几个姑娘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宫门口悬挂“血裙”的事，没亲眼见到，却胜似亲眼目睹。一个个加油添醋的，说得神乎其神，也说得人心惶惶。

花弄影听得门外的说话声，便起身开门：“这些怪力乱神的，不要以讹传讹。都管好自己的嘴，事不关己就不要妄加评论！都扯空的吗？事儿都做好了吗？”

姑娘们见老板发话了，都缩了缩脖子，各自散去。

“血裙”一事，花弄影也已听说。这事过于劲爆，皇城司即便想阻止言论扩散都已经来不及了。“鬼魂”加上“血裙”，妥妥的“厉鬼索命”啊！老百姓对于这类题材的八卦不亚于偷情捉奸之类的，于是，一时间有关于“傅如蕙李鬼索命”的传闻，走街串巷，进入了寻常百姓家。

小樊楼也不例外，加上本来姑娘就多，不消多时，传得满楼风雨。

花弄影是比较讨厌这种无中生有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一堆人聚集在一起讨论，她觉得毫无意义。当宋小妹好奇地凑过来询问时，她微皱了一下眉，“怎么，你也对鬼怪之说感兴趣啊？”

“我只是好奇，谁这么大胆，把带血的裙子挂在了宫门口。”宋小妹并没有疑神疑鬼讲鬼怪，这跟其他人的反应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是人挂上去的？”这下，轮到花弄影好奇了。

“如果是厉鬼索命，直接点就好了呀，杀个人挂在宫门口都比一条裙子有说服力。挂条带血的裙子，无非是有人想吓吓人而已，或者说给个警告什么的。”

一席话，让花弄影陷入了沉思，难道说是他？

“傅如蕙，到底是谁呀，我听到好几个人说到了这个名字？还有什么九年前的惨案……翡翠明珠说她是个大才女，年少时，还得到过朝廷的嘉奖……真的假的？”宋小妹又凑上来问。

花弄影看着宋小妹，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让她很是无奈。这娃虽然不信鬼神，但是好奇心却是爆棚的。

“傅如蕙”对南宫令来说是一种伤痛和忌讳，对花弄影来讲，又何尝不是呢？

她记得南宫令被乳娘夫妇带离临安之后，她和几个没来得及跑走的同窗与老师傅如蕙一起被抓进了大理寺监牢。

那几日，度日如年，看着其他人一个个被爹娘领走，唯独自己……她的叔父来接堂妹时，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老师的尸体遍体鳞伤地躺在大理寺的地上，尤其是那条素色的裙子，就像盛开的杜鹃花，红艳艳得让人触目惊心！

后来是怎么离开大理寺的，她只记得有个自称是她远房亲戚派来的人接走了她。

她有远房亲戚吗？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有吧。

“李苾儿”这个名字，至此留在了大理寺，从那时候起，只有“花弄影”。

“真的假的与你何干呢？好奇心不要太重，太重没好事！尤其是我们做生意的人，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别把自己搅和到是非中去。因为人心是最靠不住的，唯有金钱才是实实在在的，懂吗？”花弄影用扇子轻拍着宋小妹的脑袋，以一种过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