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撰府上死了一个丫鬟,还是被人杀死的,第二天满城皆知。刚没风平浪静几天,临安城内又出了一起人命案。所幸的是,据说凶手是被当场抓住的。
“哎呀,听说了吗?杀人凶手是个白白净净的文弱书生。”
“就是清河坊上摆字画的那个苏俊生呀。”
“是他呀,哎呀看不出来呀,平时看上去秀气得很,生得也是俊俏,怎么的,竟然是个杀人犯呀!”
“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哦!”
街头巷尾的议论,很快传到了小樊楼。藏在小樊楼中的乔巧也得知了这件事。
苏俊生一个书生,夜里跑去李修撰家杀了一个丫鬟,据说是为了钱财而谋财害命。这事怎么想都不想不通呀。
之前与之书信往来,文笔间皆是清新隽雅之风,字迹也是潇洒优雅。人说字如其人,乔巧虽没见过苏俊生本人,但也能想象得出,能作出风雅之词并写得一手好字的人,怎么会是个谋财害命的凶恶之徒呢?
想起苏俊生,乔巧的内心生出一丝愧意来。
那日相邀与西湖边的长桥,自己约的人家,却没有去赴约。其实那几日,乔巧的内心非常的矛盾,自己长得啥样自己清楚,她很害怕与自己情投意合的苏俊生,在见到她真人的时候会失望透顶。
因此离相约的日子越近,她就越焦虑、越矛盾。每时每刻都在去与不去间来回徘徊。
有时候想,去吧,若是苏俊生真的是个只注重相貌的人,那这样的人不交也罢;有时候又想,去了,万一人家见到自己真的扭头就走,那自己该有多伤心啊!
纠结点横竖都在被拒绝上,说白了乔巧什么都自信,唯独对于自己的外表不自信。其实她挺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的。所以纠结来纠结去,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赴约。
自那次爽约之后,苏俊生便不再与自己联系了,她也曾叫七宝去琉璃斋打听,得到的回复是说苏俊生病了。难道是自己把人家给气出病来了?
再有苏俊生的消息,便是他杀人被捕的消息了。
乔巧在房中坐立不安,想想这一介书生,怎经受得住公堂之上的严刑拷打呀,万一屈打成招呢?这不光前途尽毁,恐怕性命都要交代出去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就听得有人敲门。“是我,胭脂,给姑娘送吃的来了。”
乔巧正发愁,见胭脂来了,便心下有了主意,忙开了门将人请了进来。
胭脂刚将饭菜放下,乔巧就央求道:“好胭脂,可否帮个忙?”
“尤姑娘,你只管说。若是上天入地的,那我就帮不了了。”
“不为难姐姐,只一事,想劳烦姐姐帮忙去临安府衙找裘捕头打听一些事。”
胭脂听闻,笑道:“我倒是什么事,这也不难。我是走不开,花老板这边忙得很,倒是可以找个人去问问。”
临安府牢狱。
苏俊生此时被关在牢狱之中,乔知府还没有对其进行提审。
好端端的,偏遇上这横祸,任凭他喊破喉咙,也没有人相信。因为凶器在手,一身血污,又在尸体旁边,你说你无辜,怎么个无辜了?再细问,夜半三更的,不在家里待着,跑去李家小姐的绣楼楼下做什么?难道在苦读诗书不成?
哎呀,这真是有口说不清呢!
苏俊生卷缩在角落里,这阴森压抑的环境,让他不寒而栗。他现在虽是一身白衣没有家底,但曾经也是个官宦公子呀,哪受过这等委屈和遭遇。想起家中还有个白发老母,觉得如果一旦被定了死罪,那母亲怎么办呢,将来无依无靠的……想着想着,不免伤心落泪起来。
“苏俊生!”一个洪亮的声音在牢房外喊他,他抬起头来,见一个体格魁梧,一脸胡子的大汉正看着他。
门被打开,大汉低头弯腰走了进来。苏俊生本能地又往里缩了缩。
大汉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打量着他,看得他哆嗦了一下。
一个捕快对着他喊道:“哎,书生,这是我们的班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可以与他说说。若真是冤枉的,指不定班头能帮你。”
苏俊生这个名字,裘胜辉并不陌生。因为时常从乔小姐口中听到。每次乔小姐说起这个名字,言语间都是倾慕之情。虽不十分清楚,乔小姐与苏俊生之间到底存在一些怎样的故事,但裘胜辉能感觉到,这个苏俊生对于乔小姐来说很重要。
这书生眉宇间自有一股倔强在,但除了这股子倔强,还有些忧伤和无奈。若说他是杀人犯,裘胜辉是不信的。毕竟自他当捕快开始,见过多少杀人犯,是或者不是,心里还是有些感觉的。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裘胜辉问道。
发生了什么?说实在,苏俊生到现在还是处于懵逼的状态中。
他记得昨日应邀前去李府拿银子。近些日家里的老母亲生病了,又遇上叔父要将母子两暂栖的屋子收回,之前的银两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