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妹正收拾准备着一天的工作,就觉得脚边有什么东西正在蹭自己的裤腿,低头一看,嘿,居然是离家出走了几天的无牙仔。
宋小妹又惊又喜,她一把抱起无牙仔,埋头吸了吸,“没良心的,死哪去了,亏我养了你那么多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还给你搭了窝……”她就像一个老母亲,面对逆子,不停地碎碎念。
面对宋小妹的“蹂躏”,无牙仔也不反抗,它“呼噜呼噜”地哼唧着,随即又伸出舌头,在宋小妹的脸上舔了舔。虽然猫的舌头带刺,舔起来有些扎脸,但宋小妹还是很享受。毕竟这是猫表达爱的一种方式。无牙仔还是爱她的。
“今天不要乱跑了,就待在这里,直到我下班。知道吗?”
宋小妹将无牙仔放下,无牙仔好似听懂了话一样,开始安安静静地趴在了桌子底下。
二楼的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无牙仔抬起头,小耳朵竖了起来,抖了一下。它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直至脚步声走远。
这个时间段,小樊楼里还没啥客人,因此只要有人上楼来,脚步声还是清晰的。
卞桯抱着琴,亲自将这把订制的新琴送至周玉奴处。
布裹展开,好一把琴!整把琴用乌木制成,尾部雕刻的花鸟纹样,用犀角嵌入。整体构造,线条流畅,观之舒心。
周玉奴迫不及待地试琴。
她命璎珞点了香来,自己盥了手,将琴放于琴几上,振了振袖子,玉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琴弦,琴弦微微一颤,发出了一声古朴致远的声响,余音不绝于耳。
周玉奴心中一喜,这音色好呀。她随即便弹了一首曲子,竟然越弹越上瘾。一曲罢了又接着一曲。
卞桯见周玉奴甚是满意,心下也高兴。这世间,懂琴惜琴之人,怕是只有周玉奴了。
“卞师傅,这琴我很满意。此琴音色如空谷幽兰,滴水落玉,且叫它‘水月’吧。”周玉奴笑着让璎珞将余下的银两给了卞桯,卞桯随即收好,向周玉奴道了谢。
周玉奴见状,又笑道:“卞师傅也不数数,万一我这儿不长眼的给错了数目呢?”
卞桯道:“周娘子给的怎会有错呢?”
二人不是做第一桩买卖了,卞桯自是清楚周玉奴的为人。他收了钱,便先行告退了。
刚走出房来,就见一只黑猫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咬住他的裤腿,撕扯起来。卞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先是吓了一跳,接着用脚去踹那猫,踹不走,便用手抓起猫的后脖,那猫一挣扎一爪子挠在了他的手臂上,他一吃痛,便松了手。黑猫还想攻击,却被赶来的宋小妹一把抱住。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宋小妹抱着猫,连连向卞桯道歉。她也不知道这猫怎么了,好端端地忽然跟发了神经似的,飞奔出去咬人了。
卞桯捂着被抓得流血不止的右手,愤怒地看着猫。
有时候猫的爪子比狗的牙齿都可怕,狗跟猫打架,还真未必打得过猫。
宋小妹见流血了,赶忙说:“要不去看一下大夫,钱我来出。”
卞桯注意到了宋小妹,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吃惊,眼神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但很快随着璎珞的追来,藏了起来。
“卞师傅,这是你的琴袋,姑娘说了,琴袋师傅可以拿回去,她自己有。”
卞桯应了声,将琴袋团起来,往腋下一夹,正准备离开。璎珞就看到他右手淌着血,忙问:“这是怎么了?”
宋小妹忙又道起歉来,卞桯也不理她,夹着琴袋便匆匆下了楼。
璎珞责怪道:“人家卞师傅是手艺人,靠双手吃饭的。现在被你的猫挠成这样……哎呀,真是的。”
这是挺严重的,宋小妹也是手艺人,知道一双手对于做手工的人来讲比什么都重要。被挠得这么严重,得有好几天干不了活了吧,真是罪过了!关键是,会不会得狂犬病呢?在古代可没有狂犬疫苗啊!
宋小妹自知理亏,任凭璎珞责怪。她默默地抱着无牙仔回到化妆间,奇怪了,这会的无牙仔又安静如鸡,就像只没事猫一样。
她复又回头看了看正出大门的那位卞师傅,思索起来:这猫真的算是脾气比较好的那种了,老婆怀孕了,还要去外头觅食上供,放在人类当中算是个顾家的暖男了。为何今日这般反常呢?呃……不对,也不能说今日,还有一次呢!也是在这小樊楼中,对着周玉奴龇牙咧嘴的。
等等……
宋小妹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抱着无牙仔,努力回忆着那天……
对了哦,那天好像这个卞师傅也在呢,他正在给周玉奴调琴。那么说来,这猫哈的人不是周玉奴,而是——卞师傅!那天那个位置……周玉奴坐在化妆镜前,而她的身后就是琴桌。周玉奴的身体刚好有些挡住了正在调琴的卞师傅。所以在他人看来,无牙仔是因为周玉奴才发神经的。其实并不是!
所以我就奇怪了嘛,为什么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