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娘解开发髻,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般散落下来。她晃了晃头发,从妆奁中取出一根发缯,一头咬在嘴里,一头随意地扎起发来。
忽然她的手被人握住。镜子中,就见那男子挨着她很近,几乎是贴在了一起。他的手接过发缯帮她一圈一圈地在头发上绕着。
“这是什么香?”南宫令问道。
“素馨。”林四娘答道。
“你常用这香吗?”南宫令又问道。
林四娘微微一笑,反过来问南宫令:“好闻吗?”
问答间,这空气中除了素馨香外竟还有一些暧昧的味道。
镜中,南宫令俯下身去,凑近了林四娘。林四娘见帅哥与自己亲近,自是喜欢,一时间情难自制,竟闭上了眼睛,期待着帅哥的下一个动作。
“四娘,好了没?该走了。”棚外有人喊。
林四娘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推开南宫令,胡乱理了理头发,便将妆奁一锁,一手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抓取了戏服,就往外走,临门还不忘回头留恋地望了南宫令一眼,幽幽地说了一个地址:“揽月客栈。”随后便头也不回,走了。
“素馨?”南宫令皱了皱眉头,那女人身上确实是素馨花的清香,这与他预想当中的不一样,难道不是她?
原来,在戏班子还没公演前,南宫令就听看过《碾玉观音》的人说,这戏可厉害了,尤其是里面演女鬼的“鬼步”,堪称一绝,就好似人在半空中飘一样。
这让南宫令联想到了,那天在旧宅中遇见的那个“鬼”。他是不信鬼邪的,认定了是人在作怪,但为何要做怪,他不知。既然坊间传闻,说是跟恩师有关,这事总得弄清楚。于是便来看演出了,待亲眼见到了台上林四娘饰演的璩秀秀,以假乱真“飘”在舞台上时,便更加确定了,那“鬼”是人扮的。
所以潜入后台,想近距离观察一番。不想竟然被发现了。
不过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林四娘身上的味道与“女鬼”身上的味道截然不同。林四娘的是“素馨香”,而“女鬼”的是“檀香”。
翌日。
裘胜辉带着两班衙役捕快在武林山上漫山遍野地搜寻着什么。几个捕快手中还拿着画像。裘胜辉一头的汗,这武林山挺大的呀,这搜法,猴年马月才能把山翻个遍呢?
“昨天,通判大人说,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称,在武林山发现了疑似凶手的人。”裘胜辉站在山腰上,望着茫茫的大山,对着手下们说,“大家伙儿,搜仔细点,别让人跑了!”
“班头,胡通判派去的人靠不靠谱啊?怎么我们查了那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他那边的人说有线索就有线索了。”一个捕快凑近了对裘胜辉说道。
“是啊,班头,该不会在耍我们吧?”另一个捕快也随声附和。
想起昨晚胡通判将他找过去,说是有凶犯的行踪,他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正想着,就见从山上跑下来一个捕快,对裘胜辉报告:“班头,上面发现一座茅草屋。”
两班人马集齐上山,果见上去五十来米不到一点的地方,有一间用原木搭建的简易房子,那房子的顶是用稻草覆盖着。裘胜辉对众人使了一下眼色,众人会议,一字排开,将这房子包围起来。
裘胜辉对着房子喊了几声“有人吗?”半晌却无人应答。
手下几个便大着胆子,一脚踹在门上,这门本身就不结实,不费力就开了。
门一开,原以为两种情况:一种这屋子空空如也,要不本身就没人,要不人听到动静早跑了;另一种屋子中的嫌疑人拿着凶器躲在暗处,等着有人进来,伺机行凶。
结果都不是。
映入众人视线中的,是一双悬在半空中的脚,脚上还穿着草鞋。
裘胜辉立马展开画像,核对着挂在梁上的人:这眉毛、这鼻子、这嘴巴、这脸型……没错,此人就是画像上的人,只不过怎么就死了呢?所以这趟抓捕,抓了个死人,难道说是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不太可能。凶手跟我们周旋了这么久,就这么轻易地自杀了?我不相信。”听风阁上,裘胜辉将早上在武林山上发现了凶犯嫌疑人尸首的事,说与了沐长风听。
“那你认为呢?”沐长风问道。
“感觉有人在故布疑阵。指不定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裘胜辉握拳垂了一下桌子,力道虽不重,但也震得茶盏抖了几下。
“如果说真正的凶手还没抓获,恐怕还会继续杀人。”
这时,“噔噔噔”跑上来一个小捕快,刚想跟裘胜辉汇报仵作验尸情况,就见一旁还坐着沐长风,那小捕快不认得沐长风,见有生人在,便拘束了些。
裘胜辉一挥手:“不碍事,自己人。”
那小捕快便走上前来道:“班头,系自杀。”
裘胜辉瞪着眼,正色问道:“你确定?”
小捕快看着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