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过去的就是过去了,错过的也就错过了。
南宫令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等沐长风劝酒,一口一杯饮下。“已经很晚了,还有些冷。我回客栈了。有机会再聊。”南宫令说着起身,对着沐长风一拱手,便离开了夜宵摊子。
沐长风有些茫然,他目送着渐行渐远的南宫令,一直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他还是坐在那里。
这夜似乎有点让人无眠。
沐长风回到沐府,躺在床上,仰望着屋顶,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南宫令的话“如果你找到她,发现她根本就不把你当回事,你又该何去何从?”所以自己为什么这么坚持,就因为当初的一纸婚约?沐长风回想着与傅秋雨接触的点点滴滴,她的不屑、清高、自负,好像从来没有对他温情过。他在想,假如没有那场变故,傅秋雨就在他身边跟他一起长大,那么他们的结合到底是良缘还是孽缘呢?
这一晚,沐长风迷迷糊糊之间,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去了西园。
池边的海棠树开满了一树的花,风吹来,下起了海棠雨。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盖着盖头的新娘就站在海棠树下。他缓缓地靠近她,这人是谁?是他的新娘傅秋雨?
九年未见,居然出落得这么婷婷玉立了。他迫不及待地掀起盖头,他想看看长大后的她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盖头被掀起,一张没有五官的惨白的脸,近距离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那张脸尽管没有嘴巴,但还是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声,接着向他扑来。而正在这时,一道剑光划过,一把利剑刺穿了鬼新娘的胸膛,一瞬间,伴随着尖利的叫声,新娘子灰飞烟灭。
灰烬处,是南宫令冷漠的脸,他冷冷地对他说:“我劝你还是把她忘了吧,没必要这么执着。”
清晨的河坊街上,沐长风坐在一家早餐铺子前,就着米汤吃着馓子。裘胜辉一屁股在他边上坐下来,招呼着摊主“四个馒头,一个炊饼,一碗面,再来一盘煎饺子。”
“哎,你就吃一碗米汤,四个馓子啊?”
“嗯。”
不一会儿,摊主便端来了裘胜辉点的东西,放了满满的一桌。裘胜辉从筷笼里拔了一双筷子,将一小碟酱油倒入面碗中,然后搅拌着吃了起来。
“哎,坊间有传闻,自清明开始,临安城中夜间经常闹鬼……听说你还见过那鬼了?”
沐长风吃着馓子,抬眼看了看裘胜辉,轻哼了一声:“你信?”
裘胜辉笑道:“多半是有人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罢了。哎,不过下个月就是太后的寿诞了,你们殿前司有的忙了。可得小心些,就怕无端生出什么事来。”
“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知府大人依旧在和稀泥,指望临安府衙是指望不上了。”裘胜辉一阵苦笑。
“我昨日得知,会稽县也发生过类似的案件,你可知晓?”
裘胜辉咬了一口馒头,嚼了几下,若有所思,反问沐长风:“你说的可是会稽县刘知县的女儿?”
“什么?”
“死的那位就是刘知县的女儿。”
裘胜辉正欲往下说,就见一女子挎着食盒,叫他:“可是裘捕头?”他抬眼仔细一瞧,竟是知府千金身旁的贴身丫鬟七宝。这不巧了,刚说着知县的千金,结果来了知府家千金的丫鬟。“七宝?”
“我家小姐有要事找你,请即刻随我去见小姐。”
一听是知府小姐找他,裘胜辉有些懵,小姐找他何事。但又不敢怠慢,便放下几文钱,叫着摊主收好,拿起刀就跟着七宝走了。那七宝行了几步,还回头看了看沐长风,确定这人不会跟来,便带着裘胜辉往乔府而去。
沐长风见五大三粗的裘胜辉,对这个纤细的小丫鬟好像毕恭毕敬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宋小妹将一碗淋了红烧鲫鱼汤汁的白米饭放到无牙仔的窝边,告诉它不要乱跑,便锁上门拎着一个小盒子去小樊楼“上班”了。
刚出渔子巷,就见不远处沐长风坐在一个早餐摊子前吃东西,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客气,就坐在了他的边上,望着满满一桌早点,宋小妹惊呆了:“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厉害!”
沐长风解释道:“方才一个朋友坐在这里,吃了一半,有事先走了。”
浪费呀,太浪费了。宋小妹看着一桌子的早点,摇了摇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浪费可耻啊!
“喵呜~”一声,一只黑猫跳上了板凳。
“无牙仔?”宋小妹惊呼,明明锁上了门,它是怎么出来的,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跟来了。
“你养的猫?”
“算……算是吧。前阵子,自己跑来我家的。”
沐长风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馒头,撕扯了一小片,嘴里发出“咗咗咗咗”的声音,想引无牙仔来吃馒头。
宋小妹见状笑了笑说:“它啊,不吃淡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