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大侠,我不敢骗你啊,这真的是一根绳子啊……只不过,只不过,它很细,细得又不像一般的绳子。好像……好像那感觉还挺有韧劲的。我朱通虽然没做过一件好事,但是我真的没有杀过人,那些人都不是我杀的。人都是那个影子杀的啊!大侠,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就让老天一个雷劈死我吧!”朱通一口气给自己解释完。他的心理负担挺重的,他害怕大官人会发现他的背叛,但又不想招惹南宫令的怒火。谁让两边都是厉害的人物,而自己只是个小蝼蚁呢?
安静,许久的安静。朱通意识到那股来自剑刃的寒气好像消失了。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南宫令早已不见,巷末中就只剩下他和一旁目瞪口呆的小结巴,以及那二十只叽叽喳喳的鸡崽子,
朱通吸了吸鼻子,用手摸了摸脖子,再抬眼看了看天。还好,虽然不见了太阳,天阴起来了,但没有雷,也没有下雨。
听风阁。
南宫令独自一人坐在听风阁上喝着茶。从朱通那得来的消息,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个叫“影子”的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他记得他刚来临安城的某一天,也是在这听风阁上。那天跟今天一样阴沉沉的,甚至还有一丝丝早春的寒意。
他点了一壶茶和一盏糕点,准备在这儿休憩一会儿,然后再去打探消息。
这时,有人边嚷嚷边上得楼来:“哎呀,你们听说了吗,五柳巷里张阿狗的女儿昨晚遭人绑架了!”
楼上喝茶的茶客们都被这句话吸引了,纷纷看向来人。有人问,有人答,有人附和。“哪个张阿狗?” “就是箍桶打锡的那个张阿狗啊!”“奥,他呀!”“怎么回事?他女儿失踪了?”
来人道:“哎呀,是真的,张阿狗今天一大早起来,见灶间里熄着火,原本这个时候,他女儿早就给他做好早饭了。他还以为女儿睡过头了,也没在意,就挑着箍桶担子做买卖去了,临走还把门锁了。谁知中午回去,依旧不见午饭。到女儿房里一看……哎呦喂,哪里有他女儿的影子啊。那窗子还是开着的,窗台上还有一个大脚印呢!张阿狗心下坏了,女儿定是遭了歹人绑架了,便在邻里几个的陪同下,去临安府衙报了案。”
“我说呢,怪不得今天张箍桶没来修壶,原来是遭了这事了啊!”一旁正在帮客人沏茶的茶博士说道。
“这么说来,临安城内已经失踪了不下十几二十个女子了吧?”
“这临安知府干嘛吃的?”
“求人不如求己吧,家里有年轻女眷的,赶紧把门窗都封死了!”
“哎呀,我得回去看好我家娘子。各位我先回去了,改日再叙,改日再叙。”
一时间,听风阁内人们开始骚动不安起来,一些茶客纷纷散去,各回各家锁门锁窗去了。
南宫令听得一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便问那茶博士:“怎么,这临安城中,天子脚下,竟有女子失踪?”
茶博士叹了口气说道:“客人,你怕是外地来的吧。你有所不知啊,算上这位张箍桶的女儿,这临安城内已经有二十几位年轻女子无故失踪了。”
“难道这官府不管吗?”南宫令又问道。
“唉~”茶博士边收拾着离席的那几桌,边继续唉声叹气道,“其实吧,早些年也有过类似的情况。据说官府还抓住了人,结果呢,证据不足,又给放了。后来,消停了一阵子。这不,这几年又有女子开始失踪了……之前有人报了官,官府一查,结果发现有所谓的失踪女子是跟着相好的私奔去了,最后拿了人,将男的打了三十板子,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再后来,去报官的,官府收了报案,却迟迟未有进展。我看呢,这张箍桶啊,也是如此了。”茶博士说完摇了摇头。
失踪了这么多人,临安府衙却是这等办案效率,南宫令有些震惊。不过自九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再离谱的事,似乎都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了。
来到临安城几日,这街上阳盛阴衰的情形,不知道是《劝诫令》带来的后果,还是绑架案一直未破导致的现象呢?
南宫令苦笑一声,他看着茶水中倒映出来的那张脸,哪里还有半分女人的柔美,有的只是刚毅。女扮男装那么多年,在“他”身上早就看不见女人的影子了,他的一举一动,言行举止,分明就是一个男人。这身行头穿在真正的男人身上是轻松的,而穿在他身上却是沉重的,它就像一把枷锁,锁住了南宫令的身体,也困住了他的心。
从听风阁出来,望着喧闹的清河坊,和不远处那高耸的小樊楼,有一种繁华依旧却物是人非的感觉。无论是九年前的事,还是现今女子失踪的事,临安城的上空似乎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就像今日的天空,阴云密布,看不见阳光。
南宫令感到自己身处在团团迷雾当中,每个人身上都可能隐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和秘密。
几个殿前司打扮的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本能地隐藏好自己,看着他们从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