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之很快便和工作人员最后一遍确定好了葬礼的流程,眼看着时间到了,他冲工作人员点点头,这场给慕言希的最后送别,开始了。
随着哀乐声的响起,现场的宾客表情肃穆,起身闭眼哀悼,哪怕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见过慕言希,却也还是一脸沉痛。
江木溪撇撇嘴,他倒是觉得,这场仪式终于有了一点葬礼的样子,似乎这些人们终于能在这三分钟里短暂地忘记,他们来扩展人脉的主要目的。
哀乐结束,沈律之满面悲切地上了台,他缓缓地宣读着悼词,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从头到尾都没有哭出来。
只是语气里的那份痛苦和不舍是绝对无法遮掩的,在沈律之的声音微微带上哭腔的时候,江木溪也红了眼眶。
“我这是怎么了”江木溪心里默默说着。
他本知道慕言希此刻正好好地或者,为什么听到沈律之说的话还是会如此的心痛呢
缓了缓心神,江木溪安慰自己,一定是沈律之的悼词太过情真意切,才会让自己也饱受感染吧。
沈律之好不容易才强行压抑着情绪宣读完了悼词,他朝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冷冷地开了口。
“各位,我知道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是为了悼念我妻子才来到这场葬礼的。”
如此大胆的发言引得台下一片哗然,沈父一怒,便要起身去阻拦沈律之,没想到沈律之摆摆手,继续说道。
“也许很多人都没见过我的妻子,但我想告诉你们,我的妻子叫慕言希,她是一个美丽善良、坚强勇敢的女人,是一位成功的姐姐、女儿、妻子、母亲。”
沈父一愣,缓缓地坐回了座位上。
沈律之则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想说的是,无论各位今天是为何而来,我都希望你们能为我的妻子送上衷心的缅怀,哪怕只是在这一刻。”
说完,沈律之再次向台下深深鞠躬,在场的人无不为男人的这份情谊动容,几个女人甚至哭了出来。
江木溪也有些感慨,他原本是十分恨沈律之的,可不知怎么,此刻他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敬佩之情。
沈律之缓缓走下了台,坐回到沈父沈母身边,沈父重重地捏了捏沈律之的肩膀以表安慰,沈母则早已哭的泣不成声。
接下来是慕与风作为亲属的发言,他佯装镇定地讲述了慕言希帮助自己打开心
扉的过程,说到情动处,直接哭的昏厥过去。
负责葬礼的工作人员显然对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他们有序地将慕与风扶到通风处缓和状态,灵堂里则继续流程。
原本到了此刻,是该向遗体告别的,可当宾客们走到棺材前一看,都是惊讶地张大了嘴。
精致的雕花棺材中并没有遗体,有的只是一件风格简洁却制作精良的纯白色婚纱,正是慕言希在婚礼上穿过的那一件。
沈律之并没有向疑惑的宾客们解释什么,而是先朝着婚纱鞠了一躬,示意大家只需向婚纱告别即可。
毕竟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现场的所有人,自己连妻子的遗体都没能找回来呢
宾客们纷纷向着婚纱鞠躬以表缅怀,这场葬礼虽然特殊,但沈律之的一片深情仍然值得在场所有人的尊重。
婚纱就在这样庄重的注视中被推进火化炉中进行火化,一直稳定着情绪的沈律之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了。
他死死盯着那件婚纱,握成拳状的双手已经青筋暴起。
几滴眼泪缓缓从他脸上滑落,沈律之没有伸手去擦,而是任由泪水滴在他那件和慕言希同在婚礼上穿过的笔
挺婚纱之上。
他已经联系了店铺,把这件西服封入箱中,长长久久地摆在慕言希的墓碑之前。
既然这件西服能有幸永远陪伴她的灵魂,那么就让这几滴眼泪来寄托沈律之的哀思吧。
仪式很快地结束了,沈律之站在大门口,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尊贵的、礼貌的模样。
江木溪走到门口,拍拍沈律之的肩:“节哀。”
沈律之点点头,也拍拍江木溪的肩:“在美国有事的话别客气。”
江木溪笑笑,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开了这里,每多感受到一点沈律之的悲痛和爱意,他就多一点愧疚和歉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江木溪低声呢喃着,强迫自己坚定内心:“好不容易才都准备好的,必须走。”
刚刚葬礼的全程他都仔细观察宾客,还好,没有发现陆总的身影。
这么看来,陆总和沈律之也许目前并不相识,最起码并不熟悉。
江木溪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陆总和沈律之熟识从而暴露自己,眼下看来他可以暂时放心了。
另一边的沈律之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送走了所有人 ,然后坐在灵堂门外的台阶上大
口地喘着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