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问那掌柜可知道这衣裳是我家小姐要穿去除夕宴的!”
风烟也是聪明人,从谢阮清不计较这衣裳被谢婉容偷走,再到今日宫里发生的一切,她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只是现在她就是要装作不知,让谢婉容也尝尝苦头。
媚娘本就是谢阮清和萧景淮的人,哪怕谢云流真的去问,肯定也不会让谢婉容讨到什么甜头。
谢云流虽说一直向着谢婉容,但他也并非真的看不出好坏。
先不说这衣裳到底是不是谢阮清要穿去除夕宴的。
就单单是这衣裳出自云羽坊,谢婉容便不会买。
毕竟当初谢无忌可是下过死命令的,相府的人不许穿云羽坊的衣裳,这整个相府里,除了谢阮清敢与父亲对着来之外,其余几人还真都不敢。
更别说谢婉容本就不是相府血脉,顶撞了父亲,她在府中如何立足?
想通了这一点,谢云流看着谢婉容的神色便比刚才冷静了几分,“婉容,此事是你做得不对,你与阮清道个歉,此事便作罢了。”
风烟气得不轻,凭什么只是道个歉便作罢了?
之前小姐被谢婉容欺负的时候,可向来都不是一句道歉便算了的。
哪次不是饿肚子,罚跪祠堂,面壁思过?
谢阮清在风烟开口之前,勾着笑看向谢婉容,“姐姐,我也并非不顾及姐妹情谊之人,你若是给我道个歉,承认了你偷我的衣裳,此事便就算了。”
她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听起来,让人有一种她十分大度的感觉。
但只有谢婉容知道,她就是故意要让自己下不来台。
可此时谢婉容被架在中间,根本找不到为自己推脱的办法。
不道歉,谢云指不定对她就真的失望了,但要她跟谢阮清道歉,她又不甘心。
思来想去,她便只有一招,也是她最常用的那一招。
只见她脚下一个踉跄,眼看便要摔在这青石板的地上,她抬起手故作眩晕的扶着自己的额头。
可还未等她摔下去,谢阮清便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的手腕,又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在后背撑住了她的腰。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又要晕了?”
谢阮清此话一出,算是看破了谢婉容的计谋,她现在若是再装晕,就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于是她只好尴尬的站直了身体,“不是……我只是刚刚脚下没站稳罢了。”
谢阮清打乱了她的计划,现在她是真的没了其他的办法。
谢云流又站在原地等着她道歉,她为了自己今后还能在府中,此时只能忍气吞声。
她垂眸闭着眼睛咬牙道:“妹妹,今日之事是我做得不对,我跟你道歉,还希望你宽宏大量,别与我置气。”
听到了她的道歉,谢阮清这才高兴的笑了笑,“罢了,那衣裳现在也在宫中,指定是拿不回来了,我何必为了一件衣裳与姐姐你置气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伤了和气可不好了。”
这话是之前谢婉容对她说的,此时被她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谢婉容咬着牙,将自己下唇都给咬破了。
谢阮清欠了欠身子,“更深露重,我便不打扰姐姐你们闲聊了,告辞!”
她带着风烟,也带着胜利,直接转身离开了正厅。
谢云流见她离开,也打算回自己的院子,可刚抬脚,便被谢婉容给叫住了,“云流,等等!”
谢云流转头看她,便见她那一双含着眼泪的眸子波光粼粼,让人十分怜惜。
他刚刚心里的那股不悦,又消散了不少。
“你可是在怪我偷拿了妹妹的衣裳?我承认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但我也是从未见过那靓丽的衣裳,虽然我一直在府中,但自从妹妹回来后,我是能够感觉到大家对我的变化的。”
她说着,又开始低低的抽泣,“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大家多注意注意我,不想被大家抛弃罢了,若是我被赶出相府,我便真的无家可归了!”
寄人篱下的滋味,谢云流是能够理解谢婉容的。
他也知道,谢阮清被接回府中后,有些东西都在悄悄地改变着。
所以对于现在谢婉容这种不平衡的心情,他可以理解。
但错了就是错了,于是他轻叹一声道:“婉容,我知晓你的苦衷,但对错分明,我希望你日后,不要再做错事了。”
谢婉容立即点头,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我知道了,以后我定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说罢,她立马垂下头打了个喷嚏,连带着身体也颤了颤。
想起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儿,还有她此时肿胀的脸,谢云流到底是叹了口气,“快些回去吧,别受凉了,我会让人给你送些消肿的膏药过去。”
见自己搞定了谢云流,谢婉容这才稍稍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