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阮清皱着眉头,语气严肃,“那胡江给她准备的院子你可知道在哪儿?”
媚娘微微一愣,“谢姑娘你这是……想要亲自去找玲玲?”
她的眼中有些错愕,似是没想到谢阮清真的会为了一个身份卑微的绣娘亲自去找人。
在她看来,玲玲这也是心甘情愿要毁了自己的前程和名声,谢阮清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生在泥泞中的人是看不清自己的处境的。
所以她在怡红楼为萧景淮做事的时候,从未劝过任何一个人。
那些人的人生,与她毫无关系。
不过知晓谢阮清是九王爷以后的王妃,媚娘又觉得她此人确实值得深交,这才破天荒的看着谢阮清道:“谢姑娘,此事是玲玲资自愿,男女之事,旁观人是说不清的。”
她确实从不劝人,谢阮清是第一个。
“我知晓你说的道理,但玲玲是我带回来的人,就算是她真心要与那胡江在一块,我也要问个清楚才是!”
她可不能就这么把人随便的交出去了。
若是玲玲喜欢的是一个值得托付之人,她必然不会这般激动,但那胡江……媚娘之前也说过,此人不是个好人。
媚娘轻叹一声,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任何作用,索性不再拦着谢阮清去寻人。
“我听城里的人说,好像是在东郊那边,牌匾上写着的应该是‘揽月苑’。”
谢阮清点了点头,又将自己的斗篷给穿上了。
“我去去便回,下一次的成衣图纸我会另外找个时间给你送过来,现在冬日了,我们出成衣可以比夏日多一些,毕竟冬日的衣裳难洗也难干,百姓们都愿意多备几套。”
媚娘觉得谢阮清说得有道理,便是点头称好。
心中也不免感叹谢阮清在担忧玲玲的同时居然还能兼顾着云羽坊的生意。
这世间能够三心二意之人,在感情上倒是甚多,但一旦触及其他方面,那便是废物一个。
……
谢阮清按照媚娘的提示,很快便找到了那“揽月苑”。
倒不是她有多聪明,而是这苑子确实十分扎眼。
外面的一堆石狮子让她想看不到都难。
站在门口,谢阮清毫不犹豫地抬手敲响,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人开门后,又敲了一次。
“来了来了,谁啊,这么一大早的!”
这熟悉的声音就算是站在门外面,谢阮清也一瞬间就听出来了是玲玲的声音。
不过却没有了之前的怯懦,反而是多了一丝女子的刚硬。
朱砂红的大门被打开之后,玲玲的身形出现在了谢阮清的眼前,等到玲玲抬眸看到来人是谢阮清之后,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取而代之的便是窘迫和一抹心虚。
谢阮清朝着这屋里看了看,开口道:“方便让我进去吗?”
玲玲闻言一愣,而后立马退后了几步,将谢阮清给迎了进去。
站在里面,谢阮清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发现这屋里的装饰都还算是不错,这才跟着玲玲走进了正厅。
“谢小姐,快喝茶,这是我刚才新泡的,不知道你会突然过来,家里也没准备什么东西,让你见笑了,你别嫌弃。”
谢阮清看着这茶杯里飘着的绿茶,抬了抬手道:“不必如此麻烦,我今日来,是媚娘说你已经好几日没回云羽坊了。”
玲玲听到此话拿着茶壶的手微微一抖,笑得有些尴尬,却又带着几丝奇怪的甜蜜。
“是胡江不想我再去受累,说今后我只要在此处等他便可,所以谢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此后恐怕是都无法去云羽坊做活了。”
谢阮清其实并不在乎玲玲是否要去云羽坊做事儿,她只是想要询问玲玲是不是真的要为了胡江放弃自己的前途。
“你与那胡江现下是何关系?”
玲玲在听到此话之后脸色有些窘迫,将自己在耳边的碎发将其挽在了耳后。
“我不知道谢姑娘此话是什么意思。”
“玲玲,我不喜欢故作聪明的人,且我问此话并非是想要反对你,你是我从教坊司中救出来的,你在京城并无亲人,我便是唯一一个在京城能够帮助你的人。”
玲玲知晓谢阮清对自己是好意,开口道:“我知晓谢小姐是担心我,但是胡江对我很好,谢小姐可以不用担心,胡江说过会照顾我一生一世的。”
谢阮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玲玲,自古以来,都是要看对方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
说是一生一世,但到底是不是,谁说得清楚。
“你可知道那胡江在京城中的名声?”
“谢小姐,那些都是无稽之谈,我在没认识胡江之前,也以为他是大家口中说的那样,但是相处下来,我知道胡江真的很好,那些都是假话!”
谢阮清有一瞬间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