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阮清抬起头的时候,萧景淮已经恢复如常,他眼神淡漠如常,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谢阮清松开手,“王爷这两日可安枕了。”
虽然好奇他怎么中了那么烈的毒,但是谢阮清却没有明着问出口。
萧景淮收回自己的手,看着手指上扎着的蝴蝶结,莫名有些别扭,“一个流落在外的孤女,竟然还懂医术?”
谢阮清听了,只装作没听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王爷这些时日多吃些清淡的,日后等我出去了,会继续帮你医治。”
“好。”萧景淮看出谢阮清不愿说,便没有多问。
一时之间,两人都无话。
半晌,萧景淮才说道,“本王瞧着姑娘在这府上举步维艰,可需出手相助?”他这个人可不喜欢欠着别人的。
“暂且不必。”谢阮清可不想让他那么快就还上人情,毕竟她日后还有大用处。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随后,祠堂的大门被人打开。
谢阮清看着来人,跛脚,圆滚滚的身子,粗布麻衣,正是厨房的粗使婆子,罗婆子。
前世的时候,谢阮清没少受她的磋磨。
罗婆子得了谢婉容的好处,对谢阮清下手从不手软,可惜那个时候的谢阮清已经遭到生身父母的厌恶,就算她告状也没人相信。
“看什么看?”罗婆子瞪了谢阮清一眼,将箩筐里的饭菜扔在了谢婉瑜面前,以为用力过大,碗里的汤水洒出一些,一股浓烈的馊味弥漫开来。
谢阮清微微蹙眉,这个时候正是初春的天气,还不是特别热,饭菜能馊成这般,估计也是放了三天以上的。
“赶紧吃!”罗婆子没好气地说道。
谢阮清抬头看了她一眼,“给我换成新鲜的饭菜来,不然,别怪我不给你脸面。”她声音冷淡,让一向嚣张的罗婆子都有些莫名心虚了。
好一会儿,罗婆子才恢复如常,“有得吃就不错了,还要新鲜饭菜,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那,穷乡僻壤出来的贱蹄子。”
她低声地咒骂,却正好能让谢阮清听得清楚。
罗婆子是府上最低等的下人,仗着谢婉容的势,根本就不把谢阮清放在眼里。
从前罗婆子也曾跟谢阮清发生冲突,不过都被谢婉容给掩饰过去了,所以如今罗婆子才会更加大胆。
可谢阮清早就不是从前了。
她没说话,直接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反手就给了罗婆子两耳光。
罗婆子捂着脸,正震惊谢阮清怎么会打人,下一刻,就被谢阮清抓着头发,将她肥硕的脸按在了汤碗里。
浓烈的酸臭味让罗婆子忍不住尖叫起来。
躲在暗处了萧景淮见谢阮清自己解决了事情,不由收回了手里的刀,没想到堂堂相府千金竟然被下人这般对待。
不过看她这凶巴巴的样子,俨然是不用自己出手了。
萧景淮对这个谢阮清更多了几分兴趣。
谢阮清以为萧景淮走了,所以动手丝毫没有估计,“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便多吃一点。”
“啊!杀人啦!杀人啦!”罗婆子一边挣扎,一边叫喊。
门口守着的下人听到喊叫声,立刻就禀告给了孟锦云。
孟锦云赶到的时候,谢阮清正安安稳稳地坐在蒲团上,而罗婆子则是蹲在一边,头上还沾染着菜叶和汤汁。
散发着阵阵难闻的味道。
孟锦云忍不住用帕子遮住了鼻尖,“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夫人,四小姐这是要杀人啊,老奴好心给四小姐送饭吃,四小姐非但不吃,还殴打老奴。”说着,她扬起被谢阮清打肿的脸颊。
“妹妹,姐姐知道你心有不甘,可罗婆子怎么说也是过半百的人了,哪里经得起你这般磋磨,如若这样妹妹便能撒气,那便来打姐姐吧。”谢婉容从孟锦云身后出来,一副舍身赴义的样子。
孟锦云急忙拉住了她,“说什么浑话,本就是你妹妹的错,与你何干?”说完,孟锦云看向谢阮清的眼神中,更带了几分不耐。
“母亲不要责怪妹妹,她生活在那种地方,本来就不懂什么礼数的。”谢婉容一副懂事的样子。
孟锦云看着谢婉容这般乖巧懂事,又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谢阮清,心里也更偏向于谢婉容了,“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哪里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竟然如此对待下人,看来还是我对比平日太过宽容了。”
眼见着孟锦云要重罚谢阮清,谢婉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谢阮清听了孟锦云这么说,才缓缓站了起来,微微颔首,“母亲是觉得,这饭菜,我应该乖巧地吃下去了?”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端着剩了一半的汤底,递给了孟锦云。
闻到这刺鼻的味道,孟锦云当即就明白了,看向罗婆子,“你们竟然敢给四小姐吃馊饭,真是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