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到了鹰隼手下的闲话,月辰最后还是搬进了江菱宿舍。
事实证明,鬼怪对男女的界限并不明确,毕竟只有长得像人的大妖才能通过外表分出男女,其他的想要区分是个什么物件都有些困难,更别提性别了。
所以,这也是月辰住在江菱宿舍没有人管的原因之一。
月辰也觉得这种体验挺新奇。
观望他原来的生活,什么样的女人和消遣得不到?可是如今却被一个人类姑娘拦在门外,还要靠自己撒娇卖萌才蒙混过关,挺刺激。
不过他很快觉得一切值得,特别是吃了江菱做的茄汁松鼠鱼以后,他的耳朵就没下来过。
太好吃了,一下子吃了三大碗没收住。
原本他很不理解为什么人类要把东西煮熟,把草也煮熟吃,现在他多少察觉到了一丝不同。
“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来这里做什么?”闲暇之余,月辰问江菱。他曾经已经明确说过不经常来这里,但是江菱没有表现出什么好奇心。
江菱在收拾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罢了,没什么好问的。”
月辰看着她,没来由地产生了共鸣。想当初他杀掉所有至亲的时候,周围的声音全都是质问,唾弃和谩骂。
月辰总感觉她似乎有什么故事,突然就想听一听。于是他坐下来,一针见血:“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江菱有些诧异。自己表情管理不到位吗?难道无意间透露了某种情绪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
于是江菱轻描淡写地把她从末世以来的经历当作故事讲了起来。
月辰听闻逐渐凝眉,表情也不太好看,最后抬起头,盯着江菱的眼睛:“那个刕御安,如果是我被这么欺骗,少说也要让他变成残废。”
江菱神色如常,看了他一眼:“我又怎么会没有想过呢。”
“但是,暂且不说能不能打得过,他的背叛是有迹可循的。”
“当两个人实力差距太大的时候,如果是我,也不愿意和蚂蚁做朋友,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每个人做的每个选择都谈不上背叛,有的只是利益冲突和角度不同的问题。”
月辰凝眉看着她,有些不理解:“你就不生气吗?”
“生气又如何?”江菱看着月辰:“难不成因为生气,就放弃手头要紧的事,和他争个你死我活吗?”
月辰从她的眼睛里清楚地看到了亮芒:“我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人类能走到现在,就是因为我们从来不会因小失大。五千年了,危急存亡之际,我们总是同仇敌忾万死不辞。
就算我不理解他的做法,以后当敌人就行了,我不会让愤怒冲昏头脑。”
月辰罕见的沉默了。
因为他在江菱身上看见了父亲统治初期的表情,那是他至今都无法理解地极度清醒的表情。
“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半晌,月辰开口。
“前朝鬼皇有十二个儿子,每一个都很优秀。三年前,他的儿子们都已经成人,不再愿意服从他的管束,所以发生了子嗣夺嫡。”
“大战过后,只有世子一个人活了下来。他太想得到权利和皇位,以至于他在那场大战中不顾旧情,不留情面地杀掉了所有竞争者。”
“然而,当他向鬼皇讨要皇位的时候,鬼皇却表情严肃地拒绝了,声称他杀心太重,不适合治理鬼族。”
月辰嘴唇动了动:“后来,他做了一件后悔的事。为了皇位,不顾亲情灭掉了皇族亲戚和一直养育他的恩师,甚至连他的父母都不放过。”
“如今他当政三年,却从来没有安稳的感觉。没日没夜的噩梦缠上了他,皇位虽然暂时无人觊觎,可是也无人交心。”
月辰抬起头看着江菱:“有时候我一直在想,他这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获得权利却收获了漫长而煎熬的孤独,真的值得吗?”
江菱看了他半晌,才突然笑了一声。
“哎,想什么呢!怎么会不值得?”
随后,她在月辰有些惊讶的目光中耸了耸肩:“自古无情帝王心。”
“别的不说,就算不是世子做出这种事,别的人登上皇位,你觉得他会让隐患活着吗?这不是选择,这是必须经过的道路!”
“当有利益冲突时,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孤独?肯定有吧,可是放眼望去天下能当帝王的人哪有不孤独的?”
随后,江菱用一种异常坚定的眼神看着月辰:“就算是孤独,帝王也不需要小人的恭维来满足情感需求。”
月辰闻言一震,随后不动声色地等着江菱接着说。
“我理解!刚登基地位不稳,可能很多人都在说他是暴君。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你没有给好处啊。”
江菱笑眯眯地看着月辰:“那是世子的亲戚,世子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