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后,公诉方走到傅寒洲身前,两人礼貌友好地握手。
至于那两个原告律师脸色阴沉地各自看着对方。
“这官司,我们是怎么输的?”
“还能怎么输,他手里有铁证不提前吱声!搞得我们跟傻子一样!”
原本证据是要在取证期限内提交,就算是新证据,傅寒洲也有得是时间释放一点信号,好让他们知难而退,公诉方及时撤诉,这样大家还不至于在法庭上闹笑话。
两个原告律师对傅寒洲从此望而生畏,别惹就对了!
众人纷纷退庭。
崇德铭在老管家的搀扶下走出法院,一个劲地喘气,“闹了半个月,也恨了半个月,原来我儿子不是在给杀人犯辩护,而是在帮娇儿查真凶!他眼里还是
有我这个爸爸的,是吧?”
管家能说啥,只能顺着他话说:“是,老爷您说得对。”
崇德铭老脸蹙起一团欣慰的笑容。
忽然眼光一转,看到一名白色长袍老者远去的身影,脸色又黑了下去。
管家顺着他目光而去,躬身提醒:“老爷,那是白家的老管家白珅。”
“哼,白家的喽啰,不值一提!”
崇德铭跟管家在保镖护送下,登上一辆黑色林肯,低调离开。
南婉、南爸和李昂还在里面大厅等傅寒洲。
南婉抱着手里的那件西装外套,心中乱成一团。
想起壹号公寓他见到他太太那时的神色失控,还有他当时音色哽咽地唤出她的名字——“曦月。”
想起“傅太太”刚才说过的话——
“他很爱我,不止会看着断臂的雕像出神,还会在每个月的第一天准时在我卡上转钱,十年来从未间断,甚至会为我亲手建一座福利院……”
十年来从无间断,一个人又有几个十年。
南婉深吸一口气,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眉眼微动。
福利院?
曦月?
是曦月福利院!
“你被我们院长救了”——福利院的蕾姨当时跟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在想一个福利院院长怎么半夜零点会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还那么巧救她一命……
原来,把她从司机手里救出来的福利院院长,就是傅寒洲!
她却以为傅寒洲收到了求救短信见死不救,甚至她还可笑地秋后算账,去质问他有没有触犯刑法……
南婉抱着西装的那双手,大脑陷入空白,完全失了神。
过了一分钟,傅寒洲朝他们走了过来。
又过了一分钟,傅寒洲在距离她五米距离处,跟李昂说了很久的话。
现在,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她和南爸正前方。
傅寒洲诧异的眸光垂落在南婉脸上。
然而南婉始终将他当成一缕空气,像一尊木头坐在椅子上,发呆。
他轻拧眉心。
这时,南爸从椅子上起身,哑声道:“谢谢傅律师帮我辩护,可你……为什么要违背诺言,你答应过我会帮忙掩盖……”
“南先生,”傅寒洲迅速打断他,阻止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有件事你可能搞错了,律师以维护当事人权益为职责,其前提是,合法。
”
“这么说你给我看的鉴定,都是骗我的?是套我的话?”
“不然呢?”
“……”
南平凡老泪闪烁,嘴角颤抖,“可是,他才二十三岁啊……”
傅寒洲知道南爸口中的他是指谁,面无表情回应:“成年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或许为人父母总想着庇护子女,但再结实的雨伞也会有断掉、坏掉的那天。
南平凡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护不住儿子了,但眼下,他可怜的女儿以后又该怎么办!
老人收起眼底的波澜,苍老的手牵起还在座椅上发愣的南婉。
他握紧南婉的手,转向傅寒洲问道:“傅寒洲,我女儿怀了你的孩子,你打算如何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