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这么不自爱!”
南爸看着她,脸色写满痛惜。
南婉无所顾忌了,“如果傅寒洲出事,这孩子的下场,就跟爸爸的那个私生子一样。爸,你忍心为了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让你的女儿、你的孙儿孙女一辈子见不得光吗!”
“不用说了!”
南爸握紧拳头,咬牙坚持:“我意已决,这孩子,你去打掉!”
南婉在接下来的三秒钟里,彻底失去呼吸。
她永远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
当了二十三年的独生女,到头来在她自以为是最爱她的父亲眼里,比不上一个突然冒出来、德行有亏的私生子!
“为了袒护有罪的人,牺牲一个全力帮助你的律师,牺牲一个无辜的孩子
,爸……”
她的眼泪瞬间像爆米花一样失控,声嘶力竭地发出控诉:“杀人犯是你儿子,我就不是你女儿吗!你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哭着吼完,南婉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转头跑出房外。
南爸跌坐在地上,捂着抽搐的胸口,嘴里喃喃自语:“瞒不住了,那件事,真的要瞒不住了……”
……
夜晚,风里仅有微微的凉意。
却吹得南婉刺骨般的冰冷。
她神情恍惚地走到民丰小区外面,坐在一块冰凉的假石上,一会儿擦眼泪一会儿笑。
最打击她的不是爸爸还有个儿子这件事。
而是这二十三年来,那个支撑她信仰的父亲形象彻底在心中崩塌。
她甚至不知道怎么
跟傅寒洲交待这件事。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傅寒洲。
夹在中间的南婉哽着泪水,苦笑着道:“傅律师,真没想到我南婉也会有这么重要的时候,我的决定,会左右你的命运。”
就在这时,南婉手机铃声响起。
拿起来一看,是南妈打来的视频。
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撑起一丝笑容,再接通,屏幕里映出南妈的脸。
南妈坐在老家的床上,面带忧愁:“婉婉,你爸都不接我电话,他是不是明天开庭,紧张的啊?我这心跳得好快,什么都帮不上,你替我好好叮嘱他,千万别乱说话!”
南婉淡淡地笑,“嗯,我会的,妈您别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这一年来他身体太差了,尤其
是心痛病,稍微运动幅度大一点就会痛得不行,让他逮只鸡都逮不到,这身子骨万一真被判刑蹲几十年的牢,不遭罪吗……”
心痛病?
南婉从未听南爸提起过。
电话里的南妈继续道:“村里医生开了止痛的药,说是要去大医院手术才能根治,本来我们来海市也想着顺便去医院看看,谁想出了这个事。”
“等等!”
南婉好像想到了什么,语气激动道:“妈你确定爸爸逮不到家里的鸡?”
“逮不到,我之前在他逮鸡的时候特意拍了视频,这视频现在都还在我手机里,你要看?”
“要!另外,那个村医有心痛病的诊断记录吗?”
“有,都在家里呢。”
“妈,您现在就把诊
断记录拍照,跟爸爸逮鸡的视频一起全部给我!”
结束通话后,南婉头顶的阴云渐渐消散。
患了心痛病根本做不了大动作的老人家,连只鸡都逮不到,又怎么可能侵犯、杀害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女人!
南爸必然没将这些事情告知傅寒洲。
所以傅寒洲帮爸爸做无罪辩护只能靠失忆、精神症状的伪证,这也是南爸能够反咬他的前提。
但如果有这些新证据,前提就不存在了!
两分钟后南妈发来了照片和视频,不止有抓鸡的,还有南爸心痛病发作、搬东西的视频,从里面的片段来看,南爸确实不能做任何大幅度动作。
甚至连走快点都不行。
南婉不再犹豫,拨出傅寒洲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