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间樱真到了自宁城做舞女。
晚上六点就得去舞厅与其他姑娘们往大舞池里站成一排,任由客人们挑选。
舞女们身后有三个操作机器的行政工,谁跟客人跳了几次,清清楚楚都记在系统上。
没错,破金最大的舞厅薪酬制度竟然采取的是老派计件制,没底薪,跳一支舞给一支舞的钱。
但是计费器倒很高级,只要客人的掌纹与舞女的掌纹同时摁在识别器上,就算成功“出单”,系统会立刻自动从客人账户里划走一笔预存的娱乐费。
当然,舞女们名气不同,跳一支舞的出场费也不同,千人千面,简直天差地别。
不过仰仗政府开发的这套系统,再复杂的人情金钱社会,一切资金的流动都变得那么简单、那么小白。
这就是那位寂寞精英长官亲自设计并操持的庞大城市精算系统,他让治下的每一分钱在流动时都处于他的“注视”下。
很了不起的执政官嗬。
那些想逃税、洗/钱的人,在破金城,简直寸步难行,所以这里的犯罪率,全帝国最低,又因为这个原因,很多大商人都喜欢把总部建在破金城,所以这里的经济很发达。
浅间樱没兴趣打听别人挣多少,反正她来这里只是为了钓某个寂寞精英长官,于是她总是在跳舞时“不小心”踩到客人的脚,或者故意出错乱掉拍子,显得很业余,又或者耍点小手段让客人跳着跳着当众出丑。
于是两天后,没客人点她跳舞了,尽管她是新面孔,会引发不少男人的猎奇心理,但这个圈子很小,口碑这种事,熟客们你一言我一语,没几天就断了浅间樱的客源。
每晚都来这里坐冷板凳,其他小姐妹看她这个菜鸟的目光,或可怜或鄙视或漠视或取笑,浅间樱尽收眼底,但无所谓,相反她对现状很是满意。
“茉莉,今晚再没客人点你,”一个头戴黑纱半遮面,个儿挺高,至少有1米75的姑娘,边补妆边拿胳膊撞了撞浅间樱,“你在自宁城真彻底没戏了,赶紧着手找其他出路吧。”
茉莉,是浅间樱给自己取的花名,在这里每个舞女都不会用真名来混场子,比如正在补妆的这个舞女,花名叫野樱桃。
野樱桃这人,自打浅间樱来到自宁城,就没见她往嘴唇上涂过血红色号以外的口红,她总是戴黑纱穿渔网黑/丝,化烈焰红唇大浓妆,弄得又性感又神秘,说实话,浅间樱从没见过她素颜时的模样。
别看野樱桃装扮狂野,但私底下她人很不错,至少她总爱在没被客人带进舞池前,挤到浅间樱身旁,以前辈之姿点拨她几句。
“我也很愁呐。”浅间樱懒洋洋靠坐在沙发上,廉价的透明塑料鱼嘴高跟鞋鞋口隐隐约约挤着一排涂上红色指甲油的脚趾头,两条修长的大长腿叠在一起,那肌肉线条美极了,长叹一口气,她有些气馁地说,“就今天,要是再没男人找我跳舞,明儿起我就开始找其他工作。”
这句话是真心话,她的跟踪器没有成功匹配到方知塬的手机,所以至今对他的行踪还处于抓瞎状态,而她在自宁城苦守已有33天,仍然没等到那位寂寞精英长官的莅临,然而寻找光复灵片之事,不能这么傻耗下去。
得重新找办法接近方知塬。浅间樱如是暗想。
和野樱桃说了没两句,就有男人走上去递出右手邀请野樱桃下舞池。
浅间樱又落单了,她想不明白方知塬怎么如此禁欲,那样位高权重竟然不泡女人,简直奇葩。
想到这个难啃的男人,浅间樱挫败呐,仰着头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头顶五彩斑斓的灯球发呆。
实在不行,要不干脆去他办公楼前碰瓷吧,让他那孔武有力的司机把自己给撞伤,然后趁机缠上他?万一让司机撞残了怎么办,任务还没开始就夭折啊,回去怎么跟老师交代……
浅间樱内心思绪复杂。
“为什么你不去跳舞。”忽然,一道斯文柔和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浅间樱慌忙坐直身子,一看,两只眼睛眯成好看的一条缝,“长官,”从沙发上兴奋跳起来,两只手迅速合成一个圈,一把圈住了这位寂寞精英长官的脖颈,“好久不见。”
鱼儿终于上钩。
“松开。”方知塬口干舌燥命令,喉结凭空上下滚动。
“就不。”浅间樱又装出那种懵懂无知的表情,薄薄的雪纺短裙在方知塬衬衣上来回磨蹭,“除非长官您邀请我跳舞。”
恰巧,今天方知塬穿的衬衣材质是丝绸,雪纺贴着丝绸,等同于,肌肤贴着肌肤,有意无意地,这个女人开始拿她的胸脯磨蹭他,甚至她的一只小腿已经不经意间勾上他的膝窝:“走,长官我们去跳舞。”
方知塬的呼吸乱了,他后悔,之前不该中途让司机改道将他送到这里。
“长官,怎么不说话。”浅间樱仍圈住他的脖子,只是脑袋微微向后仰,这一下,竟把这位寂寞精英长官的五官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