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延不再有所行动,苏沐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扔掉手里的保温饭盒,一直忍着不肯落下的眼泪,崩溃一般,汹涌而出。
“我接受你把我囚禁在你身边,也接受你百般侮辱,我知道你恨我……可我的女儿正在等待骨髓啊!你不能……最起码不能在她刚进医院,就在医院……”
“不是的!”
顾泽延顾不得额头上流下的血,着急的想要解释:“我留住你并不是为了折磨你……我只是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
用这个孩子,留住你,也留住我们的孩子……
言言,来不及了!留给夏夏和绮浓的时间不多了……
他不想告诉她,让她难过。
可又无能无力,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他太慌了……
“顾泽延。你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不是第一次了。”
苏沐言毫不留情打断他的话,眼睛里充满着绝望:“当初你用我爸爸的病来威胁我,不也是在医院吗?你忘记了?那时候我们的第三个孩子,就是那时候才流掉的……”
“那个孩子,会在午夜时分来找我的……你的良心,真的不会难过吗?”
“顾泽延,你是故意的!我们之间太过熟悉,所以你最清楚,刀子戳我哪
里,最痛……”
顾泽延拿纸巾的手,顿在了原地,血滴下来,落在车垫子上,变成梅花的样子。
他还记得,那一次,他气极了,是怎样用苏信厚,来威胁苏沐言的。他还记得那一次强迫苏沐言后,她流产后的鲜血,染透了半个病房。
那时候医生怎么说来着,这个女士身子虚,可能以后并不会再有孩子了……
可他今天,并不是故意,要在这里如此对她,他只是听了医生的话后,急切的想要个孩子……
却忘了,那一道道刻在苏沐言心上,永远不会磨灭的伤疤。
这一刻苏沐言的脸色苍白极了,她晃了晃身子,仿佛下一刻,就会在他面前昏厥过去一般。
这一刻,他终于慌了。
但是,骄傲的男人,又怎么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
又怎么可能低下头,对着她忏悔呢。
他只能故意绷着脸,冷冷的说:“你觉得我在这里……是要旧事重提,故意折磨你吗?”
“难道不是吗?”
苏沐言冷笑着:“你在心里要恨死我了吧,竟然敢逃离你三年,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你巴不得在全世界面前羞辱我,来满足你可笑的虚荣……”
她竟然是这般想自己的吗?
苦
涩一点点的漫上心头。
他只是想要个孩子罢了,却忘了过去那些伤害她的事情。
或许,这一次,又是他用错了方法吧。
望着身旁一脸恨意的苏沐言,顾泽延微微垂下眼眸,侧过头,努力掩饰着脸上的颤抖:“你说是就是吧。”
接着,他解开安全带,又从钱包中,抽出几张钞票递过去。
“你身上快没钱了吧,这个你拿着,打车回去吧。”
“做情人的恩赐?”
苏沐言讥讽的笑了笑:“那我可要谢谢你了。”
她再也不是九年前的大小姐了,面包是重要的,没有钱是不行的。
她站起来接过钱,逃也似的走出了顾泽延的车。
……
下午跟苏沐言闹了个不痛快,顾泽延的心里就像一根针扎了进去,无论做什么,都堵得上不来气。
无论苏沐言落魄到什么样子,她骨子里大小姐的傲气,终归还是有的。
还记得那时偶尔一起逛街,她看中一件衣服,乐呵呵的说这衣服真好看又大方,可以在顾泽延公司有活动的时候穿。
然后低头看了看价钱,又摇摇头说算了划不来。
他偷偷付了款,要服务员包起来,她那个有点不好意思又骄傲得要死的鬼表情顾泽延能记一辈
子。
他那时候是恨意爱意交织的,只是他被恨意蒙蔽了双眼,明明心里想着要赚更多更多的钱,要为她建一座的带有庞大落地窗的房子,她喜欢那种有飘窗的房屋。
他要让她快乐,因为顾泽延而快乐。
可是另一边,又在拼命伤害着她,用各种冷漠的行为。
疯狂的想让苏沐言体会自己母亲经历过的那些……
怪不得苏沐言会恨他,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用行动来表达,那汹涌的爱意。
误解让两人越走越远。
顾泽延实在闷得难受,他叫了周阳晞,在酒吧连喝12瓶百加得还闹着要继续喝。
周阳晞原本是想看兄弟热闹的,可是看到顾泽延一脸颓废样,难免心疼起来。
对于爱情,他向来是百花丛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