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延送走宋子昂,转身脱了外套,看着跟着起身想要出门的苏沐言,面色似乎比刚才更加阴沉。
“苏沐言,三年不见,男人换的倒是很快……怎么,这就从病床上下来了,迫不及待要和他走?”
“顾泽延,这是我的自由。”
苏沐言扶着墙边,气息仍然有些不稳:“你不是恨我吗?只要你把夏夏还给我,我保证离得远远的,立马带着她不在你面前出现……”
“把夏夏还给你?”
顾泽延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又扫,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夏夏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不是说过的,你只有乖乖的听话,才有可能见到夏夏……”
听到这,苏沐言的呼吸又剧烈了起来,“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夏夏!夏夏是我的孩子。”
“夏夏也是我的孩子。”
顾泽延脸上讥笑扩大,突然扯过眼前的椅子,一把坐了下来,表情很是玩味:“苏沐言,你想都别想让夏夏叫别的男人爸爸!”
苏沐言见状,后退两步,直接靠着墙角,让自己努力站稳。
“可是你不喜欢夏夏不是吗!你对她说的那些话,你忘了?别叫我爸爸,野种……”
顾泽延皱眉,随即挥挥手打断她的话。
“如果我现在突然喜欢了呢?”
苏沐言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起来。
她永远也忘不了苏问夏在顾泽延那里受到
的伤害,那些眼泪是真的,话语是真的,现在顾泽延因为一己占有欲,甚至还谎称喜欢夏夏?
她怎么可能放心!
“让我见见夏夏,让我看看她,好不好?”
她的眼眸充满了祈求,声音也变得哀求起来,无助的蹲坐在墙角。
“夏夏必须挨着我才睡得着的,她的小脚丫一到冬天就凉凉的,要额外放一个暖水袋在那里,她不喜欢吃洋葱,吃了会过敏的……”
没等她说完,顾泽延突然一把抱起蹲着的苏沐言。
顾泽延应该是生了气的,可他仍是轻轻把怀里的苏沐言放回病床上,盖上一层被后坐回了椅子中,熟悉的面无表情。
原本就因为蒋欣茹要拒绝配型的事心烦,回来又看到情敌找上门,当着自己的面说那些话,可他又没办法。
是啊,他看着苏沐言的眼底逐渐变得有他没他都一样,而能桎梏住她的法律婚姻关系已经在三年前不做效了。
他很慌,慌到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留下她。
那些曾经踌躇满志,信誓旦旦的东西,变成了不确定。
苏沐言仍然一直不停说着,就像丢了魂一样,不停的念着关于夏夏的一切,顾泽延所有的心烦在此刻爆发,起身拿下领带,就要压向她:“你不是喜欢孩子吗?不然我们现在,再给夏夏生个弟弟?”
生个孩子?
是她在肚子
里还没成型的第一个宝贝?还是生下双胞胎后,被迫分离的夏夏与绮浓?还是第三个她跳了楼都没流产,却在他的折磨下流掉的宝贝?
顾泽延是如何有脸说这种话的?他难道从来不会在午夜时分,为自己造下的罪孽赶到后悔与羞耻吗?
这些宝贝是无辜的,有罪的人却自私惬意的活着!
苏沐言先是愣了一会,接着像想起什么一样从床上起身,向窗边靠着,手里胡乱挥舞着:“不要过来!顾泽延!你不要让我恨你!”
避雪镇的医院不像江城市的,这里设备年久失修,苏沐言只是轻轻一扯,纱窗就被扯了下来。
半只脚踏在在窗户边,仿佛一阵风吹,就会把她吹下去一样。
顾泽延吓得整颗心被揪起,大步向前冲到窗前抓住苏沐言的裤腿:“苏沐言,你干什么!快下来!”
“顾泽延,你记不记得,结婚前我对你说过,以后我们要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就像你一样聪明帅气,女孩要像我一样干净美丽……”
苏沐言一双眼睛瞪的圆圆的,看也不看向他,只是直直的看着窗外。
“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流产时,是你!我第二次流产时,也是你!那些没来得及到这个世界上的宝贝,就不是我们的孩子了吗?你真的在乎过吗?”
“你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两个小
孩子的冤魂在哭喊着叫,爸爸,妈妈,你怎么不要我们啊!妈妈,下水道好冷,你为什么把我们扔在下水道啊……”
顾泽延手心一紧,顷刻间,就连呼吸都带着刀刻一般的痛苦。
他抿了抿嘴,突然发力,将苏沐言从窗户上拽了下来,一把扔在床上:“苏沐言,你疯了!”
“你才知道吗?从我九年前义无反顾爱上你那天,我就疯了!”
苏沐言躺在床上,疯狂的笑着,眼泪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滴落在床上。
“有时候,我很不能自己已经是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