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送走了顾泽延,心里却犯了难。
除夕夜还有二十几个小时就要到了,她怀孕的女儿第一次在家过年,眼看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中午回去吃个团圆饭,现在出了这种事,她可不想二十四小时守在在这里。
苏沐言有早就看出她的为难,她指了指监控里站在别墅外的中年女人:“李婶你回去和家人吃午饭吧,我已经找好了小时工,帮你盯着我。等会你吃饱饭再回来,几个小时而已,还能出什么事情呢。”
李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太太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着,整理好发的年货就离开了顾宅。
苏沐言没回答她,只是看着楼下的女人徘徊的样子,慢慢走下了楼,接过她手里的盒子。
“这是什么?”
“过年了,这是黎女士送给苏小姐的新年蛋糕。”
中年女人扬起头,前面的话很重,说到后面却小心翼翼起来:“你要的东西在隔层里,太太的意思是半盒就可以了,只要撑过四个小时……”
“我知道了。”
苏沐言认真看着她的脸,点了点头:“那夏夏呢……”
“太太会想尽一切
办法,从那里把她弄出来……小姐安心,尽管去……”
“只要你们记得,保护好夏夏就好。”
苏沐言说完,故意在客厅的监控下,打开了蛋糕,吃了几口后,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拎起来,拿到了监控盲角。
这才仔细翻着蛋糕盒,直到从夹层中拿出那瓶东西,这才慢悠悠走回了主卧。
她坐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榻前,来回打量着这个瓶子。
透明的药瓶,连个标签都没有,不知道吃下去会有什么感觉。
黎从云说要给她想解脱的办法,没想到最后却是这种办法。
不过幸运的是,她的亲生母亲,知道她怕疼,所以选择了最没有感觉的离开方式,是应该要感谢的吧?
感谢她生下自己,感谢她到最后好歹也产生过一丝母爱,感谢她虽然缺席了二十年但却还是把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带到了自己身边。
想到爸爸,如果不是她,那么苏信厚就不会死,最起码,不会进了监狱受尽折磨,最后还落得个跳楼收场。
朦胧中,苏信厚变成了年轻时候的模样,头发板正的梳向一边,而她就站在苏信厚面前,认真替他整理着领带
。
“言言,将来你要是嫁人了,爸爸可怎么办啊。”
“嫁人了我也还是你的女儿啊,多一个男人伺候你,不好吗?”
“不好,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别的男人的情深,一点也不能信。”
画面轮转,是她刚开始追逐顾泽延频频受挫的时候,她总是爱向苏信厚抱怨,比如这封手写的情书他看也没看,比如追了他的公交好不容易挤到一个位置,他却提前下了车站。
人到中年的苏信厚面对这些问题显然有些手足无措,他愣在一边,看着她噗嗤噗嗤的掉眼泪,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最后沉默半响,还是用最简单的方法,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给她更多的温暖。
“你想哭就哭吧。”
她的头抵着苏信厚的颈窝,使劲摇了摇。
“言言,你一天没吃饭了,爸爸陪你出去吃点东西吧。”
依旧没有回答。
“这件事交给我吧,言言。”
“爸爸?”
“嗯。”
“爸爸。”
“我在这。”
“爸爸。”
“爸爸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无论是你想追的男人,还是你想嫁的男人,都有爸爸
帮你搞定。”
“现在开始,我做什么你都不要管我……无论如何,我会用尽一切可能,让他成为你的。”
“只要,我的言言能够开心。”
那个承诺要给她一切的爸爸……
如果没有遇到顾泽延,那么现在的她,还有爸爸,一定还快乐的在一起吧?
爱错也是错,现在,或许真的可以解脱了。
她要赎罪了。
狠狠灌入一大口水,苏沐言毫不犹豫的拧开瓶盖,一把药片全部塞进嘴里。
苦味很快充斥着全身,但这点苦,与她这些日子比起来,却什么都算不上了。如果那些苦真的有吃药这般容易,日子一定也不会过成这样。
墙壁上的石英钟敲响了,李婶应该是不放心,又专门折返回来,在门外盯着她。
“太太我吃饱回来了,你现在要出来吃午饭吗?”
“我不吃。”
苏沐言故意扭了头:“李婶,给顾泽延打电话,就说我要见夏夏……”
“太太,先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