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别人继母的心情，如何啊？明知道孩子不是你的还要硬装出母爱的滋味，好受吗？”

“我当年日日夜夜忍受着的痛苦，时至今日，终于轮到你身上了吗？”

“报应啊，苏信厚，报应！”

纪听荷的话犹如一枚铁钉，就这样硬生生砸进苏沐言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下意识，把沈绮浓和苏问夏护在自己身后，认真的说：“孩子还在这，有什么话我们以后说……”

纪听荷截住她的话，脸上的笑异常灿烂：“早一点让她们知道也好，不然像你一样，长这么大才知道我不是你亲妈，岂不是更痛苦……”

“我知道你不是我的生母，但是说实话，我并不觉得痛苦。”

苏沐言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原本以为早已波澜不惊的内心，竟然还是会痛。

“说实话，哪怕到了今天，二十多年的情分让我忍不住想要亲近你，想要叫你妈妈，毕竟，你也是努力拥抱过我的。”

“不管爸爸和你，有什么矛盾，我还是谢谢你，做过我的妈妈，让我的童年没那么悲惨。比起没有母亲来，我已经幸运太多了。”

“爸爸已经被判死缓，家里还有一大笔债，你带着全部的钱离开了

这个家……可我今天不是来向你要钱的。爸爸可能就快不行了，如果你有时间，去看看他。”

苏沐言说的话很轻，对于这个母亲，她的感情是奇怪的。

一方面她知道这个母亲纵容了她，捧杀了她，间接导致了她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到手的习惯，比如顾泽延，所以才会一错再错。

可另一方面，二十多年的抚养之情，她也不会忘记。那些给她买小裙子，说言言最漂亮的瞬间，是真实存在过的。

“妈，不管你和爸之间有什么恩怨，去看看他吧，别让自己最后留下遗憾。”

纪听荷垂了头，半响没有回答，直到舞台上再次响起一首老歌《往事只能回味》，才再次抬起头，眼中闪烁的珠光，似乎是眼泪，但很快被她一闪而过的骄傲抹去。

“这首歌，你爸爸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唱给我的。”

“可惜啊，男人都是会变得，偏偏他要和那个贱女人生下你，还理所当然的拿来，要我精心抚养呢。要给你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真可笑，那我算什么？”

“苏沐言，你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最恨的不应该只是我一个人。做了妈妈，你就会懂，你自己心心爱着的男人心里还有别人的感

觉，过去的每一天，我都恨不得亲手掐死你。可是我真的带着一切走了以后，却发现，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她挑着眉，突然看向她身后的孩子们。

“哦对了，听说顾泽延带着小三和孩子回国了，你现在和他，还好吗？”

说到这个名字，苏沐言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在找人，忙又四处张望了起来：“你刚刚有看到顾泽延吗？我找不到他了。”

“你还没跟他离婚吗？带着别的女人，在国外呆了五年，你竟然还不跟他离婚。”

纪听荷冷哼一声，她把手里的鸡尾酒随意放在吧台，拍了拍苏沐言的肩膀：“当初你不是要追求什么轰轰烈烈，什么死去活来吗？那你现在真的快乐？”

“还是选择跟我一样，做一辈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正室？”

纪听荷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位服务员走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您好，请问您是苏沐言女士吗？”

“是的，怎么了？”

“顾泽延先生托我告诉您，他有些急事已经赶回江城了。这是您的钱包和手机，祝您在这里玩的愉快。”

……

咖啡厅放着优雅的音乐。

纪听荷搅动着杯子里早已凉透的咖啡，眼神一直放在玻

璃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咖啡馆里暖气开的很足，大大的窗户玻璃上满满的都是雾气。

纪听荷脱了那件看上去就值钱的高定外套，里面穿了件宽大的衬衣，靠在窗边的位子前，松松垮垮的样子只觉得她更瘦小了。

样子看上去，反倒是比前几年舒心了很多。

顾泽延突然不见了踪影，苏沐言带着两个脾气不和的小孩子，在纪听荷一句“既然这臭小子人都走了，你还找他干什么，要不要跟我来喝咖啡聊一聊”的诱惑下，苏沐言点了头。

苏问夏和沈绮浓玩闹了一天早就累得不行，吃了几块蛋糕就头挨着头睡着了，天下倒是一下子太平了。

苏沐言哄完了孩子，看上去很淡定的样子，用手护着两个孩子，防止掉下去，不过她一向都是这个样，不严重的事情，情绪就写在了脸上，真到了无法发泄出来或者不愿意说的事情，苏沐言就会显得异常冷静。

就是这么淡定，所以才更显得诡异。

“言言，别紧张。我知道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