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前这熟悉的景,想着以前和刘敏秀、小青在河边捉鱼抓虾洗衣裳的点点滴滴,不由湿了眼。
河还是那条河,可现今再看,却已物是人非了。
“是自己走,还是我抱?”
脚下沙石间,偶有水淌过,积雪被化,只留下细碎的冰碴,走在上面,容易滑脚。萧墨寒抓着她胳膊,询问她的意见。
宋婵道:“我自己走。”
这是她最后一次陪着母亲回襄城,得把这边的风景看仔细了才行。
“还有多远?”萧墨寒让秦歌回飞机上原地待命,自己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宋婵后面,往林子里走去。这是一片野山,无人打理,山林间,荆棘满布,野草丛生。
山里的雪没有外边的厚密,树枝树叶挡去了不少,经常能看到冒出来的绿叶子,还有窜出头的各色花苞。路面雪薄,偶有浅浅小小的脚印,不知是什么动物留下的。
林间的面积不大,但里面的一草一物都是萧墨寒从前没见过的,他就像进了原始森林一样,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一堆隆起的厚雪下,塌了一半篱笆院子的土坯房,伫立在他们面前
。周围杂草丛生,不见人烟,唯有这幢房子,孤零零地横在林间。
宋婵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的土坯房,热泪盈眶。
“终于到了!”
就在萧墨寒想象这里怎么可以住人时,宋婵却无比淡定的告诉他,眼前这野草快到一人高,把门框都挤破的高危病房就是她曾经的家。
“你们是怎么做到在这里生活的?”萧墨寒禁不住问。
宋婵没有理会,径直抱着骨灰进院。萧墨寒跟在后面。院子里的草,不比刚刚外面那山头生得逊色,密得一点儿也不含糊,几乎没办法落脚。
宋婵没事人一样,一步一步踏进主屋。
这房子每一处都是土砖砌成,屋里屋外都被雨水腐蚀,沟壑纵措。门没门样,窗没窗形。光线也不足,正当午时,屋子里漆黑得就跟蒙了一层布一样。就连空气,都散着一股难闻的土霉味。
萧墨寒不是没吃过苦,但没吃过这样的苦。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跟年代挂勾,完全脱离了他所学的知识范畴。如果不是宋婵还在他面前晃悠,他会以为自己穿越了。
“赶紧把你母亲安置吧,这地方不能呆人。”他拍了拍那墙,土砖就跟脱了粉一样,刷刷往下掉干泥。萧墨寒估计,这屋随时会塌。
宋婵把刘敏秀的骨灰盒放在神台上,取下挂在墙角的鸡毛弹子,那弹子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拍两下,就跟放毒雾似的,呛得人直咳嗽。
宋婵边咳边道:“我不走,我要这里住两天,你要呆不惯,就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