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苏陌白,别说黎英了,连萧墨寒都变了脸。顾申在川流不息的晶海广场随便抓人质,这是把自己豁出去,打算最后一博了。
他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顾申逃跑无门,把恨转向了公众。
那名刑敬道:“顾申还说了,一切谈判要萧先生在场,否则,晚一分钟他就种一颗子弓单放人质身上!”
果然这么做,是为了逼他现身。萧墨寒早料到顾申此举的用意,所以一点也不意外。
他看了眼手术室,灯还是亮着的。尽管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但有白九棠和乔安在,宋婵怎么着也比苏陌白安全一些。他略犹豫,很快就做了决定:“走,我同你们一起去。秦歌,你留在这儿,这边一有消息就打电话给我。”
“是。”
萧墨寒没跟顾清涟打招呼,便跟着黎英等人匆匆离去。他忧心宋婵,关爱兄弟,就是分不出一分心思放在她顾清涟身上。
她躺了五年啊,为了他躺的,也才刚刚捡回一条命,竟然可以就这么快地把她冷落在一边。
顾清涟攥紧了拳头,眼里是喷火式的恨!
晶海广场离医院只有十分钟的车程,萧墨寒他们很快赶到。广场中心有座石雕,刻的是一朵莲花。莲花中心是泉眼。因为是下雪,广场停止喷水。
顾申一手握着木仓,一手扣着苏陌白的肩膀,从脖子下面,横压过去,木仓抵在他的太阳穴。顾申
靠在雕像的石台上,因为手里有人质,他的视线很稳,很平静。
不管对面的敬察如何与他对峙和劝导,他置若罔闻,无动于衷。
他淡定,身为人质的苏陌白更淡定。这种情况,随时可能一命呜呼,但他还能跟顾申微笑着闲扯,把围观的群众看的是即着急又震惊。
有的人甚至还在底下议论,说苏陌白是不是敬察,不然怎么会主动跟对方交换人质,视自己安危于不顾。
只有敬察才有这种大无畏的精神。
苏陌白半个身子贴在顾申的身上,他扭了扭,十分嫌弃:“我说顾会计,你挨我挨这么紧,弄得我很不舒服,不如换个姿势?”
顾申哼了一声,轻蔑道:“换个姿势,你以为你在洗桑拿?”
“我想洗啊,你想请吗?”苏陌白耍嘴皮子是贼溜,“不如我请客也行。”
“苏陌白,我知道你是律师,能说,但你跟我来这套没用。”想分散他的注意力,门都没有。顾申臂弯一收,将他的脖子勒得更紧了。苏陌白咳咳地直翻白眼,“不洗,不用这么下狠手,顾申,老萧没那么快来,你提前弄死我,就没谈判的筹码了,于你不利啊!”
“我老实跟你说吧,今天我被他们盯上,就没想着活着离开这里。”顾申下巴抬了抬,盯着那些将木仓口对着他的敬察们道,“我也逃腻了,出不了帝都,这样躲躲藏藏过着也没什么意思,死
就死,反正烂命一条了。”
“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只是判无期,要是表现好,可以减刑的。无期变有期,有期到出狱,指日可待啊!”
“有期?呵,判个二十年,出来后我也六十了,那时候我还能做什么。”他又没老婆孩子,唯一的亲人也死了。他活在这个世上,根本没任何意义。
苏陌白道:“你可以去旅游啊,大好河山,你都见过吗?走过吗?领略过吗?没有吧。相信我,出去走走,视野会变得更开阔,到时候你就觉得今天的你,活得根本不用这么执拗偏激。你只是做假账,又没有直接杀人,犯不着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苏陌白,你当我是你,还有闲情逸致去旅游?如果你身上背负着血债,你能潇潇洒洒地到处看到处走到处领略大好风光?”
“你是说顾时啊,他是罪有应得,怨不得人啊!”苏陌白道,“你不能把他的死算在老萧的头上,他要不挟持宋婵,他也落不到那个地步。还有啊,你每天这样东躲西。藏,这也去不了,那也去不了,还不如去会牢。坐完牢出来又是条好汉,光明正大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这躲着,就算你能躲一辈子,你仍是罪犯,何必?”
顾申嘴角边的肌肉狠狠抽蓄了下,他连死都不怕了,还他妈的在乎什么能不能光明正大。扫了一眼人群,不耐烦地道:“萧墨寒怎么还不来?”
“我已经到了,顾申,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
萧墨寒早就来了,见苏陌白在跟顾申扯皮子,暂时无生命之忧,便隐在人群中和黎英商量着救人的对策,刚商量完毕,就听到顾申在喊他。打着手势让黎英赶紧分头行动,自己则挡住他消失的路线。
他是帝都的商业霸主,企业的龙头之王,加上从小萧振刚的刻意培养和天生的孤漠清冷,气势浑然天成,所到之处,如十月飞霜,腊月飞雪。两边行人纷纷往后退,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一个人,愣是走出千军万马的气场!
顾申眯了眯眼,怪不得顾志远全输,这样的沉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