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寒在白九棠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便收拾了下心情,去了顾清涟的病房。顾清涟还在睡着,那张柔弱温婉苍白的脸,让他满肚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罢了,等她身体好一些,再说也不迟。
吩咐小护工好好照顾,转身走了出去。他来到宋婵的房间,房里却空空如也,去前台的护士站问,人家告诉他,宋婵已经走了。
他以为宋婵独自回了公司,便风驰电掣般地往公司赶。结果也没人,秦歌不知道这两人又闹什么矛盾了,小心翼翼地开口:“会不会回家了,宋秘书身体不好,回家休息也说不准的。”
是啊,说不定回家了。
她身体那么虚,怎么可能一输完液就来上班,又不是他!
萧墨寒恍然,拿起车钥匙,又进电梯。底下员工在二人的谈话中隐约听到宋秘书三个字,纷纷在底下猜测宋婵到底使了什么媚术,能把一向女色勿近的大总裁的心抓这么牢?
一天两次在公众面前失态!
孩子的事让宋婵很受打击,像是有人在她身上钉了无数颗钉子,每一颗都直取她的性命上去。她觉得老天对她好残忍,好不公。
明明她已经活得这么累,这么苦,为什么还要让她的孩子也面临这一切。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和这个孩子一起去死。可是她不能,她还有母亲。
母亲现在的状况挺好,记不起以前的事,每天活得那么单纯。假如乔安的药,真的能把她的病抑制住不扩散不复发,即使被萧墨寒囚禁一辈子,她也认了。
已经对不起小青了,不能再让母亲也孤零零。
可这个孩子,她一定不能要,就算命运垂怜,让她可以苟延残喘到老,她无名无份,生下的孩子也会被人指指点点。顾清涟是不会让她的孩子活得太光彩太夺目的。自己又争取不到抚养权,无论是眼睁睁看着孩子被顾清涟欺负糟蹋,还是被萧墨寒教成六亲不认,她都做不到!
宋婵坐在出租车里,司机问她去哪儿。她半天也答不上来。
她思绪翻飞,乱成一团麻。即不想回帝湖山庄,又不敢回公司,可除了这两个地方,她又能去哪儿?天下之大,她竟无处可去。
一走了之么?
母亲不管了?
当然不可以!
宋婵最后还是报了帝湖山庄的位置,然后在对面的一棵槐杨树下坐了一下午,直到天黑才进去。彼时的萧墨寒正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发脾气。
公司没人,家里也没人。萧一带着一帮手下,出去快三个小时了,没一点消息。
帝都城就那么大,找个人这么费劲,也不知道养他们把他们那点本事养哪儿去了?
方婶躲在厨房大气不敢出,她悄摸给何司机打电话,
让他去刘敏秀那边问问,知不知道宋婵去了哪里,顺便告诉刘敏秀让她下午不要过来跟自己探讨厨艺了。
何司机去了阁楼,旁敲侧击跟刘敏秀套了些话,刘敏秀一问三不知。不过,从何司机“委婉”地交谈中,她隐约察觉出宋婵是出了事的,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
偌大的山庄,因为宋婵的“失踪”笼罩着一层挥不散飘不走的阴霾。尤其是萧墨寒那边,简直是风雨交加,雪上加霜。他那张本就不苟言笑的万年冰瘫脸,此刻跟血洗了十八层地狱般阴森可怖。
方圆十里,无人敢靠近,一近怕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宋婵一进门便感觉到气氛不对,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忽略掉坐在沙发上对她怒目而视的萧墨寒,径直走向厨房:“方婶,有热水么?”
方婶正小心翼翼的淘米,萧墨寒心情不好,她做什么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惹来不快。因为精神高度紧崩,所以对后面出现的人狠狠地吓了一跳。
手里的淘米锅都差点崩到地上。
半天,她才回过神,看着面前神情呆滞的宋婵,指了指热水壶,结巴道:“宋宋小姐,你回来了?哦要热水是吧,有,在在壶里,刚烧的,你小心烫。”
宋婵嗯了一声,来到切菜台,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碗热水。一口口地喝下后,冻
僵的身体慢慢有了知觉。萧墨寒来到厨房,先是让方婶出去,然后才到宋婵面前,拽着她的手,咬牙切齿地冷声问:“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就随便走走,透透气。”
“透气不带手机?不知道报个平安,知不知道……”萧墨寒五指用力,怒火腾升。他早在爆发的边缘,只差一个导火索了,而宋婵这平静到该死的语气,就是那个导火索,瞬间把他点燃。
“你都知道我没带手机,还怎么跟你报个平安?萧墨寒,我是人,又不是畜生,去哪儿还得先征求你的同意?还是说,我宋婵因为和你谈过一场恋爱,被你睡了五年,我就这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同吃同住同睡,你睁开眼睛我就得乖乖地立马蹲在你脚边对你摇尾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