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宁便抬起一根白生生尖俏俏葱管似的手指头,轻轻地戳十四爷腮帮子,见他还是抿着嘴,不言不语。
不过眼睛却低垂下来,看着惜宁,半是柔情半幽怨,嘴唇撅了撅,似乎在说:
你哄我啊,你倒是哄我,不哄我,我就不理你。
惜宁便星目带媚,缠住爷的目光,下巴扬起,在他胸口蹭了蹭,娇声笑着哄他:
“爷咋不高兴呢?阿宁又不知道你今日回府,你不送个信来,若知道,我一定早早地备了好酒好菜,大鱼大肉,在府里乖乖等着爷……”
惜宁说着,想起后世那句:饭在锅里,人在床上,便调皮地咬着十四爷耳朵,用气声道:
“也把自己洗干净了,在床上等着爷……”
这一下十四可绷不住了,低头在她唇上狠狠咬了口,才嘟囔道:
“爷在兵营,日日想着你,夜里想你想得睡不着,起来督促他们干活,紧赶慢赶地,今日好容易完事了,就奔马回来看……
可你……一点都不想爷,爷不在身边,我看你倒是快活得很,花蝴蝶般,成日里满天飞……”
惜宁也不说话,只扭着身子撅着嘴凑上去亲他,亲得十四爷说不出话来,气息越来越粗重。
京韵堂离兰园不过一盏茶功夫,马车刚停下,十四爷便跳下来,将惜宁拦腰抱着噔噔噔就进内院去了。
宋嬷嬷与齐力自然知道眉眼高低,领着一众丫鬟小厮,避到了二门外。
……
“爷,你咋地了?是不是这些时日太累了?”
一番酣战后,惜宁躺在十四爷怀里,伸手拂去他鬓边欲滴未滴的水珠。
浴桶里水汽萦绕,两人鬓发都有些湿。
今夜十四爷,似乎特别地沉默,昏黄烛光里,看得出来脸色不太好。
往日里,他一刻也不停消歇,久别逢甘霖,总要把自己,把惜宁折腾的骨骸深处都酥软了才罢休。
情到酣畅时也免不了与惜宁耳鬓厮磨,说些荤话儿。
今日却一直闷声不响,直忙着发狠,动作里带了些说不出的焦躁。
等完事了,抱着惜宁进了净室,虽也如往常一样温柔体贴地帮她清洗,却有些心不在焉,一副神游天外的疏离感。
“没事……阿宁,你跟爷在一块,真的快活吗?”
“啥?”惜宁有些懵。
十四爷低头亲了亲惜宁脸颊,大手掌窝起来,拂起水缓缓往惜宁露在水面的肩膀胸口浇着。
已是初冬,这浴室里烧了地龙,四爷火力旺盛不怕冷,惜宁露出水面的肌肤还是会觉得寒凉,浮起一层细细的小疙瘩。
十四爷将她往下挪了挪,让热水盖住肩头,惜宁的下巴尖在水面一起一伏,荡起一圈圈涟漪。
爷伸手托住她下颌,微微用力,将她扭向自己,低头摩挲了几下,深深浅浅地亲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
“你跟着爷,心里快活吗?”
惜宁微微后挪,仰头看着他,有些疑惑不解,十四爷为何这般问?
他俩从江南回来,虽彼此都不曾再提过,可心里都知道,有了草洲那一回,两人算是换了命的。
这世间只有一个惜宁,也只有一个十四爷,不用山盟海誓,却有了生死相依的盟约。
只是回到京城便各自忙碌,聚少离多,倒是少有言辞交流。
惜宁也不知道咋地,十四爷就往自己心里钻,打桩一般,越来越深,越来越紧。
他问自己快不快活……自然是快活的……以前她还小心翼翼,给一分藏三分,如今酣畅淋漓,尽情享受,怎的不快活?
“阿宁是否快活,爷怎会不知?”
她干脆翻个身,团坐在十四爷身上,两腿攀住爷的劲腰。
十四爷微微吸了口气,将惜宁按倒怀里,又往她背上浇了些热水。
“别闹,小心受寒……爷是说,你心里快不快活,不仅仅是这个……”
惜宁在京韵堂喝了不少酒,脑子其实不太清醒,也有些放纵的意思。
她缓缓扭着身子,嘟囔着说:
“心里,自然也是快活的……爷这么好,对我又这么好,阿宁怎会不快活?”
听了这话,十四爷嘴角上翘,下巴在惜宁头顶蹭了蹭。
又抬手从她发顶呼噜到后背,一下一下地,惜宁便不动了,乖乖地伏在爷宽阔的胸膛上。
“爷,水凉了,我们起吧……”
好一会儿,她呢喃着说。
十四爷嗯了一声,起身用厚厚的长巾将惜宁包起来,抱到内室拔步床里。
一层层纱幔垂下来,拔步床里便自成一个香浓软艳的欢乐窝。
十四爷一直记着小竹园练功房那一墙的西洋镜子,便让人在这拔步床里嵌了一块。
惜宁比进府前又长高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