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落杏陪着惜宁,用了一顿山里野味,菌菇山鸡汤,地皮菜炒鸡蛋,酸菜干笋烧腊肉,凉拌黄瓜,炒杂蔬,疙瘩汤。
“这些都是咱们庄子里自己产的,姑娘您一向爱吃这菌菇干笋,还有地衣菜,多用些,回头让他们装好了,放骡车上带回去。”
惜宁独自一张高桌,落杏红姑和落英在下面一张圆桌陪着。
落杏孕期反应大,一点油腥味沾不得,只吃了些黄瓜条酸菜就面饭,喝了点疙瘩汤。
“等秋天姑娘再来,就能喝着咱们庄子上种的小米熬粥了,还有玉米棒子,芋头,都是好东西。”
惜宁一直笑眯眯的,她很喜欢这样的庄户日子,要不是时间紧,真想多住几日,去菜园田地果园里看看。
还有两个水库,鱼苗放下去了,藕根也埋了,不知道夏天是什么光景。
“这里夏天凉快,等夏日我再来,泛舟钓鱼,希望那时有满塘荷花。”
惜宁脱口而出,落杏连连点头,“肯定有的,姑娘倒是一定多来住一段时日。”
这义庄果然如惜宁所期盼的那般,慢慢地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起来。
刘钱两位养出来的塘泥,不但水库用上了,还被宋大壮拿去养地。
本来山涧周边就有湿地,只是年年发山洪,这地也种不了庄稼。
如今有了水库,宋大壮就让庄户沿着山涧两边,开了几十亩的荒地,种上粮食。
这地开着开着就上瘾,不用宋大壮吩咐,庄户们自发地往山脚下垦荒。
庄头可说了,谁开垦出来的,就归谁种,到时候按地按收成拿饷银得分红。
可不干劲大么?
山石砂砾都挖去建房子,造围墙,刮去这一层石头地皮,底下的泥土倒也不是不可以种粮食,无非贫瘠一点,产量低一点。
三瓜两枣的,搂进怀里也都是宝。
还真别说,这义庄里真种了不少甜瓜与西瓜。
庄户里有懂行的说,就这沙土地,种出西瓜来,才甜。
江南来的钱叔无意中说了一句,这地也可以养,用肥泥和粪水拌着,不用三年,就能成沃土。
宋大壮就把钱刘两位抓来,帮着庄户们养泥肥田,还不辞辛苦,去密云那边挖了几次泥回来。
不光开荒造田热火朝天,惜宁还制定了一套详细的管理章程,宋大壮和落杏两人严格执行,将这义庄建设的有点像理想社会。
进了义庄的庄户,有卖身为奴的,也有签了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合约的。
来了就管吃管住,但是分男女住大通铺,吃食堂大锅饭。
但是除了十四岁以下幼童少年,可以在学堂里改善伙食,其他人只保证基本生存。
想改善生活,住的宽敞些,吃得好些,就得去做工,拿了饷银,租单间房子住,点小锅菜,甚至拖家带口的,可以租上一套小院落,自己开火做饭。
义庄里可做的工种还挺多的,比如当初挖水库,建房子,开荒。
现在巡逻,种地,种果树。
女子可以种菜,打扫卫生,做厨娘,做主院里伺候的丫鬟婆子。
惜宁还考虑后面让她们纺纱织布,甚至制衣刺绣。
只是要做的事情太多,她一时顾不过来。
当然每个工种都有考核,不是谁报名就都可以做,各工种薪资也不一样。
惜宁按照后世管理公司的法子,建立一套严格的体系,赏罚分明,多劳多得,责任到人。
义庄里人人都精神抖擞,满怀希望,连宋大壮和落杏都一脸的踌躇满志。
关了大门,这义庄里俨然就是一个小社会啊!
谁不想在自己手底下,建设出一个美满家园呢?
惜宁用过午膳,见落杏脸色疲惫,将她赶回家躺着去。
她自己也歇了半个时辰,起来红姑落英伺候着梳洗了,便听见宋庄头在外面求见。
他手里拿着十二份按了手印的契约,人也都带来了,在主院外候着。
“东家,报名的人多,我挑刚成亲没孩子的,孩子才周岁的,还有家中孤寡老人的留下了,这十二个都是壮年勇士,孩子好几个,没有老人,多了两个,您看行不行?”
惜宁点头,十二个就十二个,她走出主院,看了眼门前束手而立的十二个壮汉,个个威风凛凛,见了她,竟然行的是军中的抱拳礼。
这些人显然内部有了组织与规矩,领头的两个站出来,与她回话:“东家,我们这六十几个人,一直没有机会拜谢您收留之恩,今日便代表所有人以及家眷,给东家磕头了。”
说着这两人领头,跪下冲惜宁磕了三个响头,又齐刷刷地起身。
惜宁不以为异,她如今已经很习惯这个时代人的一些肢体语言,入乡随俗。
“不必多礼,义庄孤寡老幼上百人,以后只会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