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欢宁喜欢刺绣制衣,倒是愿意跟着洛娘子学习,便留在了东四宅子里,一边学技艺,一边跟着学管事。
这时代的高档布料都不经水洗,贵门女眷每个季度都要做新衣,所以惜宁这成衣定制一点不愁生意。
只愁招不到足够优秀的绣娘和缝娘,工期赶不及。
“这几日几乎日日都有顾客来问,可否下定单制新衣,我们都照东家吩咐的,只说要看制衣局的进度,最快要到四月份,才会接新单。”
田娘子性格爽直,快人快语。
“好些人恨不得当日就交银子下单,我在想,不如让她们先交个一成银,排个号?这样等工期出来,她们可以凭号码先后顺序,来定制衣裳。”
江娘子话不多,但是一说就有干货。
惜宁点头道:
“你这个主意好,确实可以先排号,分不同档次,看咱们制衣局能接多少单,重工满绣的可以放多少号,半绣的多少,单绣的多少,这样就不会让绣娘们负担太重,迟迟交不出活来。”
两位娘子和庆兰安宁频频点头。
“还有,每件衣服,尤其是绣活精湛,裁剪别致的,可以在衣服暗处绣上她们的独特印记,慢慢地有了名气,顾客也可以指定绣娘和制衣娘子。”
这些娘子都签了至少二十年合约,惜宁也不怕把她们包装推广出去了,有人跳单跑路。
聊完正事后,田江两位娘子退出去忙活,惜宁关心了几句妹妹和弟媳妇。
“怎么样,还适应吧?”
两人都笑着点头。
庆兰适应得更快一些,从小在家跟着罗太太就学会了做账,绣艺也不错。
在云裳阁主要学着怎么与贵人打交道,要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既让顾客舒舒服服地花钱,也不显得自己低人一等。
安宁要学的东西多一些,吴氏不会做账,如今倒是庆兰带着教她。
“挺好的,每天都能学到新东西,嫂子懂得可多了,现在做账还有绣艺,不同布匹的工艺,保养与价格,都是她在教我。”
安宁本就喜欢庆兰,如今做了姑嫂,关系竟然处得和亲姐妹一般。
也是庆兰不藏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性子也温婉和善。
惜宁看她二人处得来,心中甚慰,点头道:
“你们都好好学,以后还要开不少分店,布行,绣楼,等你们能独当一面了,就去铺子里做大掌柜。”
庆兰眼睛亮了,她不像安宁那么活泼爽直,加上心里对惜宁还有些畏惧,一直不怎么说话。
听说能去做大掌柜,她忍不住问:
“我们女人也能去铺子里做掌柜?我家的茶行,明明是我阿娘在管,可还得请个大掌柜,阿娘只能在后堂查账理事。”
惜宁点头道:
“如是别的行当,来往的都是男子,自然不便,但是咱们做成衣绣品的,主要顾客都是女子,大掌柜用女人,才更方便不是?”
这也是惜宁一开始选择成衣绣品行当的原因,她要把身边的女子都用起来,让她们的聪明才干得以发挥。
若不是吴氏太封建,她都想让她也来学着做账接待顾客,管理商铺,日后也去做个大掌柜去。
惜宁看了看订单的进度,以及布匹消耗与销售的量,又去东四宅子里,与洛娘子核算了一番,打算让刘总管和吴二舅五月份再下一趟江南。
“制衣娘子倒是不着急,绣娘还要多聘一些,东家不是还要开绣楼?那种大幅的绣品,一个绣娘要绣上几个月甚至半年,现在这十个绣娘真是忙不过来。”
洛娘子忧心忡忡的,她听惜宁的吩咐,已经去聘了十个小丫头来做学徒,可人手根本不够用。
小丫头只能打打下手,十个绣娘整日里赶工,眼睛都熬红了。
“这样不行,不能让她们这样超负荷地干活,每天只能干四个时辰,每半个时辰起来活动半柱香功夫,不然她们不到三十岁,眼睛就熬坏了。”
培养一个工艺精湛的绣娘不容易,十几岁出师,最多四十岁就做不了精细活了。
“让灶下每日给她们熬些明目的汤水喝,太阳落山了就别干。工期晚点就晚点。”
惜宁叮嘱过了,又特意去看了看欢宁,她跟着宁雨兰和洛娘子学绘画制衣,也学刺绣,但是惜宁不让她做绣娘。
“你多看些画册,学着设计新的图样和衣款,比做绣娘更有意思,也更有价值。”
绣娘是工艺,设计是创意,惜宁不知道欢宁能不能懂这里面的区别。
不过好在这个小妹妹向来听话,大姐让她学画,她便乖乖地学,还从京韵楼搬了好些前人画册来琢磨,临摹。
等惜宁忙活半天,回到紫藤园,发现石林在门房等着呢。
这石家人究竟怎么回事?就不知道递个拜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