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了。”
石太太忙点头道:
“对对对,我是说当年吴娘子领着你们姐弟几个回吴家,我们竟然半点消息也不知道,若知道,好歹也得伸把手……”
她越说越尴尬,当年生怕石林被惜宁缠上,听说吴氏自请下堂,也狠心不闻不问,如今怎么撇清,也圆不过去。
惜宁的意思,显然是不承认当年与石林有过什么私相授受,只当是她家二小子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这样也好,石太太心中暗道。
不过一时窘迫,脑门上微微冒出汗来。
好在二奶奶换了一身鹅黄的云锦衣裳出来,绣着芍药,看着是展演会上的一款,又有些不一样。
惜宁微微笑道:
“这是云裳阁特意为我设计的,没放出去下定单,二奶奶穿着倒是正合适,实在是人比花娇。”
石太太与二奶奶齐声客气了几句,惜宁又道:
“吴氏商行不是我一个人的生意,收购这事得好几个股东,还有大掌柜们商议了,一致同意才行,石太太的意思我知道了,回头会与他们商议的。”
说着便端茶送客。
这石二奶奶回到家,把身上衣裳换下来,愣愣地坐了许久,才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翻出一支并蒂莲的银簪。
银簪有些旧了,许久没翻新过,有些发黑,二奶奶手指拂过那并蒂莲。
从江南嫁到京城,她与石家二爷新婚时也算恩爱和睦,郎情妾意。
可没多久,她无意中在箱笼里翻到这根银簪,以为是二爷买给自己的,悄悄藏着。
二奶奶便插戴在发髻上,喜滋滋地去书房给二爷品鉴,好不好看?
哪知道石林一见,脸色大变,当着下人的面,把银簪从她发髻拔出来,连头发都给扯散了。
还厉声呵斥一句:
“你干什么乱翻我的东西!”
二奶奶当下泪滚如珠,石林把银簪放回去,便急匆匆地出门,三日后才回来。
倒是给二奶奶带了一根新簪子回来,说那日不该凶她,让她别往心里去。
二奶奶远嫁京城,身边无所依仗,石太太虽是她远房姨母,可直到她嫁过来,两人才见第一次面,她怎么可能会给儿媳妇撑腰?
石二奶奶只能强颜欢笑,假装不在意。
好在她很快有了身孕,头胎便是儿子,石太太夫妇喜不自胜,石林也对她恩爱更甚往日。
等她怀上第二胎,石林开始忙乎京韵堂的事情。
去南边买戏子,带回来一个秀才的女儿。
也没与二奶奶商量,由石太太做主,纳为良妾。
石太太怎么说的?
“你如今有了身孕,两个孩子了,日后再怀胎生育,怕是对身子不好,兰姨娘是正经秀才家女儿,父亲死了要卖身葬父,被二爷救了,她既然愿意为妾,敬你为主母,你便容了她,也能为你分担些。二爷断不会宠妾灭妻,这个我做婆婆的,也是决不允许的。”
后来两年里,那兰姨娘果然恪守本分,只守在后院里,做做针线,偶尔写写画画。
石林一开始还收敛着,五六日里才去兰姨娘房里一回。
慢慢地,就初一十五才回正房,基本上都住那偏房里。
二奶奶有了两个儿子,又被石太太带着,去管布行和绣楼的生意与账目,便也不怎么在意。
哪想到今日一见这吴惜宁,相貌竟然与兰姨娘好似亲生姐妹一般!
让她怎么不心惊肉跳!
石太太并不知道银簪之事,石林把兰姨娘从江南带回来,她一看就心知肚明怎么回事。
这小子还是念念不忘吴惜宁,得不到正主儿,便找了个替身。
她也心疼儿子,爱而不得,一辈子心里都有个念想,没着没落的。
没让石林怎么相求,便帮着他把兰姨娘给留下了。
如今过了两年,兰姨娘也生了个女儿,石太太早就不把这事放在心里,哪里想到不能让二奶奶见着吴惜宁?
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又不是没有,二奶奶就算疑心,随便搪塞几句也就是了。
反正那兰姨娘从来不出门。
哪里知道还有银簪这么一段故事!
二奶奶握着那银簪,尖头把掌心扎出了血,才缓缓松开。
她拉开门,让陪嫁丫鬟喜梅去把二爷的小厮阿奇叫来。
阿奇正好在前院,一见喜梅,便喜滋滋地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来,递给她,低声说:
“昨儿个爷高兴,给了不少赏钱,我去给你买了这个,可劲儿吃,完了哥还给你买。”
阿奇看上喜梅了,早跟二奶奶求过,想年底娶她做媳妇儿。
这事基本上已经说定,喜梅也觉着阿奇不错,从小跟着二爷长大的,日后一定有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