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抄经。
午后由常嬷嬷教导她各种礼仪,端茶,站规矩,一站就是一个时辰,不能动弹不能咳嗽。
若有违背,便各种责罚,惜宁苦不堪言。
好在她想象中容嬷嬷扎针的情景倒从来没有出现。
最厉害的责罚便是顶碟子,打手板。
她熬了有七八日,膝盖都跪肿了,手心也被打了好几次,一条一条的竹板印子,肿得老高的。
惜宁活了两辈子,也没受过这罪啊?
她一度以为,自己要把命丢在这永和宫里了。
真死了也好,或许能穿回去呢?
真珠去后殿见惜宁,见惜宁她在后殿廊下等着,哇啦一声就扑过去。
惜宁被她一撞,本来就膝盖痛手心痛脖子痛,这下更是哪儿哪儿都痛,腰也拧了一下。
“惜宁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进了宫也不跟我说一声,更不去看我,要不是我听老嬷嬷说,德妃娘娘近日供的佛经,是你写的,你是不是打算抄完了经书,就悄悄溜了?”
真珠半真半假地嚷嚷。
常嬷嬷见她一派天真烂漫,全无城府,抿嘴笑笑,让两个宫女留下伺候,自己回去与德妃复命。
惜宁也笑嘻嘻地道:
“我奉娘娘命,每日焚香沐浴,抄经书供奉,哪里好分心出去嬉戏?只等着完成了娘娘下达的任务,再去找你呢?”
两人嘻嘻哈哈一阵子,外面伺候的宫女也放松了些警惕。
真珠才悄悄说:
“十四爷派人告诉我的,他可急坏了,娘娘不让他进宫,你如今可好,有无大碍?”
说着就拉起惜宁的手,看她掌心肿的一条一条的,眼睛就红了。
惜宁收回手去,用衣袖盖了,嗨一声道:
“这算什么?你可千万别告诉十四那个爆仗,他一冲动起来,啥事都能干,要是真闯进宫来,我这小命也就没了,你跟他说,千万忍忍,娘娘这是在考验他呢,看他到底为我能不管不顾到什么程度。”
惜宁虽然委屈,对德妃娘娘的心理却揣摩得一清二楚。
爷越是表现出在乎她,娘娘就越加地不会放过她。
真珠点头,是这个道理。
“那你且忍着些,我隔三差五来看你一趟,想来娘娘也不好如何苛待你……唉,我倒是想一不做二不休,把你接到太后那儿去,与我作伴,可这样恐怕给太后惹麻烦……”
惜宁连连摆手道:
“可千万别,若是把太后牵扯进来,娘娘对我忌惮就更深了。”
在宫里可能不会对她怎么样,可等她回了十四爷府上,莫名其妙暴病而亡,谁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皇权之下,蝼蚁如她,装也要装得像个奴才。
“让十四爷宽心,别理会我,等着娘娘主动召见他的时候,估计我就没事了。”
真珠点点头,她也不好久留,坐了半个时辰,就告辞了。
走后没多久,打发宫女送了消肿活血化瘀的伤药来。
等惜宁再见着十四爷,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十四爷得了惜宁的话,便一直按捺着性子,若无其事地去兵部当值,也不往宫里递牌子了。
如此,德妃娘娘心里倒有些犯嘀咕。
“你说这老十四到底是在意这吴惜宁,还是不在意呢?”
她摩挲着爱宠猫咪头顶,自言自语地问常嬷嬷。
“老奴也不好说,照理十四爷向来是个急性子,若在意的话,怎么也熬不了这么久吧?”
德妃微微点头,能熬上这么大半个月,就算在意,也算不得什么。
第二日,宫里传来消息,德妃娘娘身子不适,让十四爷进宫探望。
十四爷见了娘娘,嬉皮笑脸地问:
“额娘,你说你,把我的侍妾给留下了,你咋还不舒服呢?是她伺候得不好,气着额娘了?您告诉儿子,儿子罚她。”
德妃哼一声,斥道:“你还舍得为额娘罚她?”
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喜色。
“有什么舍不得的?不过是个侍妾罢了!额娘,儿子大了,以前什么事情都由着您,由着皇阿玛摆布,府里那么些个,都不是儿子自己选的,不过是遇到个新鲜的,就多看两眼罢了,瞧额娘您,还真把她当个物件儿,没得给自己找气生,啧啧。”
德妃被他给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十四爷还不消停呢,继续说:
“额娘要是真觉得她好使,就留着吧,让内务府给她记个名,做大宫女,不过好像有点不合规矩……唉,反正儿子不管了,过几日便让人送几个新鲜的进府来,侍妾吗,多要几个不是什么难事。额娘也不必担心儿子没人伺候啥的……”
德妃与常嬷嬷对视一眼,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