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出门千日,还是家里好啊!
只可惜湖上的荷花早残了,竟是错过了一整个夏日!
院里的桂花树倒是还有余香,宋嬷嬷照惜宁吩咐的,收了好些桂花,晒干了,泡酒泡茶,做桂花糕都是好的。
落杏过来提醒她:
“姑娘,该洗漱更衣了,福晋不知道会不会来召你去入宴……”
惜宁心里就一紧,在草原松快了这么些时日,她此刻真不想去面对福晋杨格格这些人。
好在十四爷知道她性情,福晋试探着问,要不要让丫鬟去请吴惜宁来,他漫不经心地说:
“她是侍妾,不过跟爷走了一趟蒙古,犯不着坏了规矩。”
福晋和杨格格听了此话,都抿嘴笑了笑,只有宁格格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十四爷。
虽然语气清冷,可爷怎么看都是在护着惜宁啊!
惜宁美滋滋地吃了一顿前院小膳房送来的晚膳,早早便睡了,一夜无话。
谁也没料到,一夜风波起。
第二日,十四爷携福晋进宫领宴,皇上那边完事之后,他去了永和宫看望德妃娘娘。
在宫门口撞见了四爷,四爷上下打量十四一番,两人都梗着不说话。
其实四爷是想说几句软和话,来表示对弟弟的关心和亲近,可他向来少言清冷,又摆惯了大哥架子,一时半会下不来。
最后踌躇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
“进宫看额娘,也这般懒怠,衣服都不整整好?”
说着便指了指十四的衣摆,十四低头一看,衣摆不知何时卷了衣角,便哂笑一声,抬腿抖了抖,把衣服抻平了。
要搁往日,他必然要阴阳怪气地刺啦四哥两句。
可自从与惜宁几番深聊之后,十四对四爷心里抵触情绪没那么重了,就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句:
“多谢四哥。”
完了又添一句:“四哥啥时有空,弟弟请你喝酒?”
有些事情十四爷想亲口问问四哥,比如他跟八哥是怎么回事,当初为什么撇清自己,不为八哥求情。
惜宁说得对,天家无父子,皇族无兄弟。
他很想知道,四哥究竟是怎么想的。
四爷眼睛一亮,这可是老十四第一次邀约他去喝酒啊!
内心激动,面上反而更加板正,严肃自持地说:
“嗯,过些时日吧,这刚回京城,许多事情要忙。”
十四便拱手一礼道:“得嘞,不耽误四哥,弟弟先进去了。”
“去吧,额娘等着呢。”
四爷看着十四进了永和宫,才露出一丝笑意,领着四福晋慢慢出宫去了。
十四一进永和宫内殿,便跪下行了个大礼:
“额娘,儿子不孝,一走就是四个月,心中一直惦记您,这些时日身子可好,吃得可香?睡得怎么样?”
德妃早起身,亲手来扶老儿子了,十四一边说一边就扶着德妃,起身在她旁边坐下。
完颜氏在内室给德妃挑燕窝呢,这已成了她每次进宫的基本功课。
挺好,既表了心意,又不费什么心思和口舌,完颜氏心无旁骛,近乎虔诚地挑着燕窝里的碎毛。
耳朵却竖起来,想听前面娘娘与十四爷说些什么。
娘儿俩絮絮叨叨的,十四爷说些一路的见闻逸事,德妃听着高兴,差不多了才问:
“听说你那位侍妾,这回表现不错?”
十四听额娘这么问,心里高兴了,忙把惜宁这回的功劳大大地表了一回,完了又说:
“额娘,吴惜宁这个人,真是说不完的好处,儿子怎么觉得,刚发现一重好,过不了几日,她又给我一层惊喜,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女子,儿子何等幸运啊!”
福晋在内室,钳子一用力,把一块燕窝给碾碎了,她定了定心神,唤碧玉:
“再拿一盏来。”
碎燕窝德妃娘娘是不用的,只能带回去赏人了。
前厅里,德妃娘娘有些纵容溺爱地看着老儿子,嘴里说的话却开始带冰渣子。
“她真这般好?额娘也有些好奇了,如此明日让常嬷嬷把她接来,让我见见吧。”
十四爷一时止了话头,好一会儿才问道:
“她不过一个侍妾,哪来那么大体面,额娘见她作甚?她不懂规矩,年纪又小,没得淘气,惹额娘生气。”
德妃娘娘哼一声,手指点着十四,斥道:
“我看是你常常淘气,惹我生气罢了,一个侍妾,就值当这么护着?额娘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十四爷陪着笑说:
“那哪能呢,额娘是最仁善不过的,只是吴惜宁她这回立了功,皇阿玛都赏了她,科尔沁汗还认她做了义女,额娘不看僧面看佛面,对她宽宥些,儿子记着额娘的好,她若是犯了规矩,哪里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