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草草秃了一半,没突的也是一片绿没看头,自家则是一片火红,瞧着就感觉暖和,血花压在枫树上更是别有韵致。
扶宝珠回屋,又盯着她饮下一碗热汤,胤禟还亲自拧了帕子给她捂脸擦手,待她从头到脚全暖烫起来,胤禟方才交代天冬仔细照看,他带着两尾鲤鱼就进宫去了。
待胤禟走后,天冬想劝宝珠躺躺,可宝珠精神头正好,躺了没一盏茶时间又坐起来,她招呼人把隔壁冬暖阁的炭盆点上,说想作画。
她想起两条鲤鱼高高跃起的模样就有些手痒,不顾贴身丫鬟劝阻,当日就作出一幅《戏鲤图》。
本来是想简单粗暴取做跳龙门的,思来想去还是不忍心,不忍心把这么俗的名字落到纸上,她对这幅相当满意,无论是远景的雪里红枫或者覆盖着白雪的回廊以及琉璃飞仙亭,造型和颜色都很美,一高一低接连跃起的两条胖鲤直接盘活了整幅图,瞧着不仅好福气也好意趣……宝珠也没忘记俩仆妇挖出的冰窟窿,她如实的记录下来,也用这个细节拆了胤禟的台!
胤禟还不知道宝珠没老实上炕,他正在宫里忽悠亲爹。
康熙听说雪小了就按耐不住从南书房出来,他在屋檐下亲眼目睹连下了半个月的鹅毛大雪越来越小,从飞絮,到盐粒,不多会儿就完全停了,同时一缕阳光穿过云层洒到雪地里,纵使看出去有些刺眼,康熙还是高兴坏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计策成了!
真可谓同人不同命,人和人着实不能比啊!
富察氏才是名符其实的天娇女,后台比皇家公主还硬多了,谁也惹不起的那种。
别说招惹,但凡你还想坐稳这江山,就只能把她供着。
就这么个丫头,说下雨就下雨,要雪停雪就停,往后再有任何事拜她就对了,拜她比上庙里拜什么观音娘娘还好使。康熙私以为老九福晋同老天爷的关系就像保成同他似的!哪怕儿子不听话的那段时间,也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他干了蠢事当爹的骂两句就得,换做是别人污他声名,非得给点厉害瞧瞧!
他等了好一会儿,看雪真的完全停了,阳光也比先前灿烂了些,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过去半个月是很难,死了许多人,不过厄运已经到此为止,往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只需要安排好灾后的各项工作,尽量减少损失,争取不影响来年地里的收成。
先前积的这些雪要化开也需要时间,不过这些都是能够克服的。
过日子不怕难,怕绝望。
今儿雪停了,太阳出来了,就等于是给了老百姓希望,再咬咬牙就能挺过去,哪有理由放弃呢?
康熙正做着美梦,回过神来想召太子、老四、老八到御前议事,他就听说九贝勒进宫来了,就候在殿外,说是来求见的。
虽然这个儿子总能把他气个半死,关键时刻却比谁都靠得住,康熙暂且将事情搁下,宣胤禟进来。康熙迫不及待想知道过程,他甚至免了胤禟行礼,胤禟就如实的将先前的经历叙述出来。说他本来想摆在屋里,福晋嫌闷,又嫌味儿大,非要换飞仙亭上去。
“大冬天这么冷,湖面都冻成冰碴子了,儿臣原本是拒绝的!可我哪拧得过我福晋!她捧着肚子哀哀怨怨瞧过来我就怂了,去就去呗,左右不用出府门,了不起捂严实些,多大点儿事!”
“事实证明,遇上事就该听福晋的!我福晋跨过正房的门槛,雪就小了,等她走到院子里,那雪至多不过飞絮的程度,又往前,还没到湖边就彻底停了,等我们到供菩萨的亭子里太阳已经出来!”
胤禟讲得绘声绘色,说着他还激动起来!
“我估摸着我福晋就不止一个爹,除了官拜一品的岳父之外,她还有个干爹名唤老天爷吧!”
“别家管老天叫爷,他当你是龟孙子,到我福晋这儿比亲闺女也没差!”
“这一冬太冷,我福晋有些时候没出来走动,尤其开始落雪之后,怕踩出去滑到,她坐麻了也就是在屋里转一转,我估摸着老天爷有些时候没见着她,这是在抗议呢!今儿个见着人可不就消停了!”
说着胤禟抹了把脸:“今儿个雪是停了,儿臣还是不放心,往后怕是天天都得领着福晋出来溜达……这事还不敢假他人之手,非得我亲自来办。”
康熙狐疑的瞅着他,问:“作何解?”
胤禟就说了,姑且不论丫鬟婆子自不仔细当不当心,换做你嫁了闺女,闺女三朝回门年节走动全独身一人,就带着一群奴才,女婿连影子都见不着……你气不气?
一般人也就关上门气一场,马斯喀不痛快了也就是来南书房闹一回,换做是老天爷,又不知道能搞出啥事来!
胤禟还委屈,他表示不敢相信皇阿玛竟然如此看他!觉得他是为了逃避工部繁琐的事务才找出这样的托词!
“天地可鉴!儿子处处都在为咱们大清朝考虑!哪有半点私心?皇阿玛您要是真不信,那这事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