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头写着什么?”
华阳念给他听:“有个叫慕容至的家伙一直跟着你璀之叔叔,叫你璀之叔叔不好做事,姑姑正在头疼该怎么办呢。”
刘定咬着笔杆子:“那就不能叫他走开么?”
华阳笑了笑:“那可没那么简单,这个慕容至,不是个好惹的人。”
刘定歪着脑袋,忽然想起了什么:“姑姑,你之前说过,我们从洛阳出来的时候,也有个坏蛋一直跟着我们,不过后来被我们甩掉了。他是不是也是个不好惹的人?”
华阳闻言,立刻笑出来声,竟让一旁候着的桓揽月都惊了一下。
华阳笑出了眼泪,拉着刘定的小手稀奇道:“你竟然还记得?那个坏蛋,就是如今这个跟着你璀之叔叔的坏蛋呀!”
刘定的小脸立刻鼓起来:“那他也太坏了!破虏一定要打他!”
华阳揪着刘定软糯的小脸:“那是当然了,一定要让这个坏蛋得到教训!”
待安排刘定歇下,华阳又不得不面对起那封家书,桓揽月给她斟茶磨墨,踟蹰半晌,才问道:“大长主此前和那慕容至相识?”
华阳点了点头,摊开的信纸上依旧一筹莫展。桓揽月道:“那大长主也不知道应对之策么?”
华阳放下笔看了她一眼:“你在江南不曾听闻过慕容至的大名?”
桓揽月说:“总说他貌似修罗,喋血残忍,但我想,若是这样的人,应当刚愎自用,有勇无谋才是。战场上碰上或许危险,但璀之哥哥善于谋断,又岂不能在他手下周旋?”
华阳道:“他残酷嗜杀是真,刚愎自用,有勇无谋却不尽然。相反,他很聪明,也很多疑,无论从何种角度,他都是个难缠的对手。正是因为我知道,才不敢随意决断,恐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桓揽月惊到:“竟然如此难缠?那璀之哥哥岂不危险!”
华阳点点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进退两难。若书信被慕容至截看,一旦教他看出什么端倪,到时候璀之的境地就麻烦了。”
桓揽月上前扫了一眼短短家书,王珩的小楷如飞鸿戏海,字里行间是恬静的问候与缠绵的思念,抬头写着阿璨的名字。她心头难免酸涩,重重叹息一声。
旋即,桓揽月收拾好了情绪,问道:“那大长主仿着璀之哥哥的口吻,也回封不痛不痒的信去,瞧他如此随便地添了一笔慕容至,你也状似随便地提一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端倪吧?”
华阳本就是这样想的。刻意使用密文难免被慕容至怀疑,不如做这水至清则无鱼的态度。
只是作为不存在的“沈妻”,不该是由她来回信。
她指了指桓揽月:“你会写字么?不如我说,你来代笔。”
朝中男子代为书写的话,字体多雄浑,根本不像是个深闺妇人写出来的家书,而她……也不方便动笔。
桓揽月吃了一惊,她目光瞟向案头上一叠批复过的奏本,上头的字体秾纤合度,刚柔并济,很是好看,她那一□□爬同她相比,相形见绌。
她有些踟蹰:“我看璀之哥哥的意思,是想大长主亲笔回信吧?大长主和璀之哥哥早年同窗,他想必认得出你的字迹,自然也能明白是你亲自回复。交给旁人只怕不便。”
华阳想到的也正是这一层,可是正是如此,便更不能由她秉笔。
她问:“璀之认识你的字迹么?”
桓揽月点了点头,说来惭愧,她亲兄桓浩是个大老粗,她的书法便由王珩教过一两次,只不过学了个皮毛,说出去都丢王珩这个师父的脸面。
华阳站起来让出座位给她:“既然认识,那由你来写也是无妨的。”
桓揽月被华阳按着坐下,无奈执笔,却还是满腹狐疑问道:“那大长主到底是为什么不自己写呢?”
华阳牵了牵嘴角,眸中的光芒逐渐暗了下来,似乎是被勾起了极其不愉快的灰色过往。
良久,她答道:“慕容至,认识我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