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可惜长安破了,一切的定数都成了变数。”
颜光心道她一定是在愤恨,如今她本该静好的岁月被打破,本该美满的婚姻也成了飞灰,可是华阳却笑了笑,摇摇头,似乎在把什么可笑的念头从她的脑子里甩出去一般。
颜光瞧着她有心同他推心置腹,便试探问道:“既如此,逝者长已矣,大长主也该向未来看了。王将军恐怕也不愿见大长主孤独终老的吧?”
华阳闻言,唇角微微勾起:“那倒也是。我自不必孤独终老。只是……”
颜光见她言辞之间有所松动,忙问道:“只是什么?”
华阳却不继续说下去了,话头一个急转弯:“颜大人的算术,可是不错?”
颜光根本没料想到她忽然说起这个,愣了半晌才记得回话:“……蒙叔王错爱,做个账房先生是够了。”
“听闻令尊也是晋王手下极其得力的人,想来也为他出谋划策了不少吧?”
“……是。”
华阳不再言语,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颜光只觉得后背一阵拔凉。她提算术,莫不是在点他账册之事……还真是个硬茬。
这时华阳表示自己有些累了,颜光送她原路返回休息台,迎面正看见朝他们两人走来的王珩。
颜光远远地朝着他打了个招呼,华阳也是一脸轻松地笑着,看起来两人的聊天非常愉快,王珩看着他们二人并肩走来的光景,思及颜光的任务,以及他背后深不可测的颜讯,不自觉咬住下唇。
颜光瞧出他神色有些微恙,放下手,歪着脑袋遥遥问道:“怎么回事?瞧着璀之兄不太开心的样子。”
华阳掩唇笑了一下:“他素爱摆着张臭脸,你且过去,我懒得同他说话。”
颜光不知道王珩哪里得罪了华阳,但也听话地朝王珩跑去:“璀之兄,你是来找我?”
见王珩被颜光拖住,华阳便立刻快步从小路离开了。王珩瞧着华阳的背影,觉得她好像在躲着他,却也不知道她为何而躲,只得同颜光随意掰扯了几句,两人联袂回到晋王的休息台上喝茶。
华阳的休息台便就在他们男宾的看台对面,虽然用轻绢帷幕罩着,王珩还是能辨认出里头斜坐着,悠然自得打着扇子的人影是华阳。他往那边多瞧了两眼,却见那影子立刻放下扇子,蓦然站起来,掀起帘子出去了。
他的目光立刻跟随,只见她站在看台下抚摸着方才那匹坐骑,一边喂着它萝卜,很是自得。他想,她应当不是发觉了他的窥视所以才下台的吧。
但华阳就在这时皱着眉头又朝他们这边看台看了一眼,正对上王珩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她的眼神从来直来直去,不曾躲避,这灼灼的眼神让王珩也觉得,此刻把目光收回,实在是有些做贼心虚,便真的心虚着顶着她的目光回望过去。
华阳和王珩就这样隔着宽阔的跑马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直到桓揽月从另一个方向出现,拍了拍华阳的肩膀。
华阳这才回过头去。
桓揽月此刻把谢浮输给她的那柄剑挂在了腰间。她也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骑装,梳着个男子的发髻,配上那把宝剑,瞧着十分英姿飒爽。华阳夸她:“幸好你身材高挑,佩剑也不显得拖沓。”
桓揽月瞧了瞧她腰间的那柄剑,说:“也是,反正是我正儿八经赢下来的。”
华阳刮了刮她的鼻子:“那主攻手还是我。”
桓揽月偏头一躲:“你个子也高,不如也去赢把剑来配着?我阿兄那把就挺不错。”
华阳又朝着那边看台望了一眼,王珩正同桓浩低头说着些什么,她冷笑了一声:“我可不稀罕你阿兄手里的剑。”
桓揽月又问:“这场我们赢了,下场该我们出彩头了,你想好出什么了么?”
华阳盯着看台上坐如钟的王珩,说:“我手里的东西都是些衣服首饰,我看他们不一定感兴趣,到时候未必会拼劲全力和我们打,这就不好玩了。”
桓揽月摸了摸后脑勺,觉得她说的有理,沉吟一阵,忽然道:“不若就与你共进暮食一次?”
华阳一听,气得想踹她一脚,这是什么鬼主意!她却哂笑着附耳过来,轻声说:“那谢浮、颜光二人,都是冲着当你驸马都尉来的,有这机会,他们肯定会拼尽全力。再说了,又不是说是单独延请,届时咱们一块出去吃一顿,就当进过了,你看如何?”
华阳气立刻就卸了,点着桓揽月的脑袋骂她:“就你是个小机灵鬼。”
桓揽月一吐舌头,立刻跃上马奔向对面看台,向台上休息的几位男宾宣布了下一场她们的彩头。
华阳远远地瞧着,只见颜光、谢浮两人果然站了起来,就连明确说了无意于她的桓浩也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唯有王珩,却像是老僧入定似的,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说话,没有动作,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抬。
她瞧着,心里不知怎的有些怒,因此上场的时候,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