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顾长卿与顾长风兄弟俩虽然都清楚夜袭他们的只是蛮族游民,但顾长卿在暗中悄悄对他哥提了个要求,让他暂且不要对外公布这个消息。
之所以如此的原因倒是单纯得很——镇北军的一千轻骑倒也罢了,顾长卿手下的那六百轻骑可是第一次与’蛮族兵’短兵相接的,对于这六百轻骑来说,这一晚的短兵相接让他们开始觉得蛮族兵似乎也不过如此。
虽然事实上当然不是这样,但是顾长卿与顾长风他们清楚的知道,有的时候,还没与蛮族兵有过接触的兵将们其实并不是没有与蛮族兵对抗的实力,只是没有接触过蛮族兵,所以缺乏与蛮族兵短兵相接的勇气。
顾长卿之所以让他哥先瞒着不说,便是要让他手底下的这六百轻骑先卸去心中对域外蛮族的恐惧,之后才能够有与之相对的勇气。
……
这一夜之后,镇北军与顾长卿所率领的城防营六百轻骑状态仍旧不变,但后方负责辎重运输的队伍与护卫明显又重新提起了精神。
毕竟在这之前,这一支负责辎重运输的队伍因为顾长卿鬼面将军的身份揭秘以及顾长卿与顾长风兄弟汇合,诸方势力的队伍已经被押送收编,种种原因之下,无论是辎重运输队伍的役夫还是护卫队伍的状态都显得有些懈怠了下来。
特别是如今的队伍越来越靠近北疆了,所有人都以为如今就要没有威胁了,结果昨夜的蛮族夜袭给他们好好的上了一课,令他们全都提起了精神。
但接下来的行程倒是确实没有了意外,余下的二百里路程,总共耗费了大约五日时间,当第五日傍晚时,最前方的镇北军一千轻骑与城防营六百轻骑已经先一步进入到了北疆地界。
到了这个位置,就有镇北军负责军资运输的队伍带着大车在此处等候了,所有役夫到了此处,除了留下足够他们返程回京的口粮之外,余下的所有辎重粮食就都被堆放到了镇北军负责辎重运输的大车上,再由镇北军统一负责运输安排。
到了此时,辎重运输队伍与镇北军之间的交接才算是真正达成,由顾长卿所负责的辎重运输队伍护卫的任务至此也才算是真正圆满。
此时,若按照原本的计划,辎重运输队伍应当在抵达北疆之后,稍作休整,第二日就直接踏上返回京城的路。
毕竟他们是负责运输辎重来北疆的,这洋洋洒洒的役夫与护卫队伍,若是全都滞留北疆,对于原本就粮食不足的北疆来说就是新的一大批负担,所以辎重运输队伍绝无滞留北疆的预期。
但这一回,顾长卿的情况却不同——他虽然是负责辎重运输队伍的主帅,但他实际上是出身于镇北军中的。
如今他身在镇北军中,就仍旧是镇北军的昭武校尉,甚至凭借此次的功劳,天子应当会再有封赏。
可若是顾长卿再返回京城……
就算是城防营中这些头脑不算太活络的副将们也知道,如今京城的局势可不简单,且顾长卿在京城之中的身份也仍旧有些尴尬——待他再回到京城的话,他到底会是’镇北军昭武校尉顾长卿’呢,还是仍旧会被人看做’齐国公世子夫人顾长卿’?
总之,在这些城防营的副将们看来,他们的这位主将还是留在北疆才会比较自在……所以他们实际也已经做好了接下来由顾长卿为他们指定一位主将带领他们返回京城的准备。
结果一直等到顾长卿与顾长风安排着镇北军的辎重队伍与京城中的辎重运输队伍交接完毕后,这些将领们也仍旧没有等到顾长卿与他们交接的新指令。
辎重运输队伍内的其中一位城防营副将见此情况,在犹豫再三之后才在双方的交接任务快结束时找到了顾长卿——
“主将,您还不与我等交接吗?”
顾长卿听着这副将的问话,笑了笑:“交接什么?”
那副将愣了一下:“自然是交接职务?”
顾长卿听到这里,没忍住笑了起来:“怎么?你们想谋权篡位?”
那副将听着顾长卿这话,当即慌乱的疯狂摆手:“当然没有!我们怎么会想着谋权篡位……要不是主将您一路保护,我等怎么能这么安全的从京城走到北疆……”
最初时,他们这些戴着鬼面伪装’鬼面将军’的副将们还当真以为他们就是运气好,所以才一路没有被攻击过。
毕竟他们虽然知道’鬼面将军’带着他们城防营的六百轻骑在前方为他们掠阵,但他们也从未想过,城防营的那六百轻骑和一个鬼面将军能够保护他们到这样的地步。
所以,事实上,结果一直到了顾长卿揭开了他’鬼面将军’的身份,又在长野平原上与镇北军相会之后,他们这些负责辎重运输的将领们才知道——什么运气好?他们之所以能够这么轻松,确实就是那六百轻骑和顾长卿的功劳!
也是在他们所有人汇合又将那些各方势力的兵马收编之后,这些副将们才知道此前的一路上他们究竟遭遇了多少危机。
如果